面上故作镇定:“对啊,多付了些钱给他们。”
陈白水了然,没有再问下去。
见她相信了自己的说辞,顾横北缓缓吁了口气。
天知道,这本来是他准备用来表白的场景布局,早在他们来乌镇前就已经找人布置好了。
可眼下这情形,却是只能作道歉用了。
“听说,如果把自己的愿望写下来,放在河灯里,愿望可以成真?”陈白水凝视着眼前美景,突然开口。
顾横北没有听说过,却仍是答:“大概吧。”
陈白水从包里拿出一本本子,撕了一页,然后又摸出了一支笔。
写好后,她又撕了一张纸,连同笔一起递给顾横北,询问道:“写吗?”
顾横北接了过来。
陈白水将自己的愿望折好,走到水边,躬身将它放在了一盏河灯的中央。
顾横北看着被河灯倒映的身影,有刹那间的失神。
笔尖轻触纸张,留下一串的墨痕。
轻轻将纸片对折,走到河畔,缓缓将其放在河灯中央。
手往前一推,河灯便被送离了岸边,向着远处漂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回去吗?”
陈白水笑着点点头:“好。”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一切如旧,又好似有些许的不同了。
*
躺在床上的陈白水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床头的时钟。
5:48。
揉了揉双眼,她从床上坐起,伸手拉开了窗帘的一角。
万籁俱寂之中,苍穹灰暗,尚不见朝阳。
轻叹一口气,陈白水从床上爬起来,拉开了房间通往阳台的玻璃门。
兴许是时间尚早的缘故,空气中竟然浸了一丝凉意,令她整个人颤了颤。
“穿这么少就出来,都不怕冷的吗?”
陈白水转头看去,却见顾横北正站在旁边的阳台上。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单薄睡衣,仔细观察之下,隐约能看见衣服里身躯的轮廓。
陈白水咳嗽了两声,双颊微微发烫。
“怎么咳嗽了?脸也突然红了?不会是发烧了吧?”顾横北蹙眉,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啊……那个……”陈白水有些语无伦次,“没事没事,我就是咳嗽两声……那个什么,这儿有点冷,我回去加个衣服再来。”
不待顾横北回复,她便逃一般地钻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陈白水直接窜进被窝里,将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闷在了被子下。
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脸越来越烫,陈白水不禁咬住了下唇,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她刚才……是不是还说了自己换好衣服要再回去?
内心哀嚎一声,陈白水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这简直是要被自己蠢哭的节奏啊呜呜呜!
不知过了多久,红得如同熟透的虾米一般的陈白水终于掀开了被子,从椅子上拿起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仔仔细细地穿戴好。
走到洗手间,捧起清水试图缓解脸上已经大红的颜色。
一切完成后,她又撇了眼时钟。
液晶屏上此刻显示的是6:15。
他还会在吗?
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陈白水再次推开了那扇玻璃门。
“回来了?”顾横北的声音响起。
陈白水低着头,不敢看他。
“低着头干吗?”顾横北有些奇怪。
陈白水觉得自己要抑制不住尴尬了:“没事,没什么。”
“那就抬头,看天。”顾横北继续道。
陈白水迟疑着看向天空。
只见天边的云朵被染成了一片片瑰丽的粉红色,壮美秀气。
陈白水望着这日出的场景,脑海中不知怎的就冒出了一句话。
我想与你看遍日升日落,看日落时彩霞尽染,看日升时朝霞纷飞。
而本来已经恢复白皙的脸蛋,在这一瞬间再次绯红,倒是与朝霞交相辉映了。
陈白水轻声诵着,带着一点鼻音:“江南玫瑰簇朝霞。”
顾横北蹙眉:“这首不好。”
陈白水有些诧异:“为什么?你不喜欢梁羽生?”
“不是,”顾横北摇头,“这首寓意不好。”
陈白水笑了笑:“我就是感叹下日出好看,和这首词的意思又没有多大关系。再说了,我倒挺喜欢其中意境的,悲剧有悲剧之美。”
顾横北看着她,认真道:“那也不要再说了,总归是悲剧的。”
惆怅晓莺残日梦,梦中长记误随车。此中情意总堪嗟!
大树凌云抗风雪,江南玫瑰簇朝霞,各随缘份到天涯。
陈白水不再与他争辩,毕竟对于文学作品,每个人有自己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