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计出决战
“确定只有一人。”
闻言,张金称托着下颔犹豫数息,道:“待吾前去看个究竟。”
张金称片刻便来到城墙之上,俯身望向城外,借着微弱的火光确能看到城下有一人。
“是他!”他一眼便认出城下之人正是白日被苏定方所抽之人,其却佯装不识,喝问道:“来者何人?”
范愿抬头眺望,并不知道问话的是谁,却能依稀判断出对方的声音,于是回道:“可是张金称将军?”
“正是本将!”张金称回答,丝毫没有避讳,他已然判断城外只有一人,并无隋军大军。
“小人乃隋军一小将,因那苏定方暴虐成性,故特来投效将军,还望将军纳之。”范愿对着城墙上的张金称抱拳一拜。
城墙上良久不见回应,范愿也不急不躁,很平静地等待着。
此刻,张金称亦在犹豫要不要纳降范愿,怀疑这一切都是苏定方的计策,如那三国时期的周瑜和黄盖一样。
“将军,此人定是奸细,当杀之!”一谋士抱拳道。
“末将附议。”一武将满脸认可。
“奸细?”张金称淡笑,别人反对,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区区一小将岂能左右吾之思想,又岂能左右吾军战胜之天意?”
他紧接着便下令放那范愿入城。
“将军切不可大意,莫要中了隋军之计,此等奸细万万不可留!”谋士极力劝谏。
“无妨,吾倒想听听此人要说些什么,若有不对,稍后斩了便是。”
“来者不善,望将军再三斟酌。”武将亦感觉到了其中的诡异。
就在这时,范愿被带到城墙上,他只淡淡抱拳道:“见过将军!”
在他眼里只有张金称一人,对其他人皆不去看,似不屑,又像高傲。
“来人,”张金称忽然一声断喝,“将此贼獠拿下,斩其首级送于隋军主将。”
两名士兵上前押住范愿,张金称则眯眼凝视前者,似想从前者表情、举动、眼里看出什么来。
“哈哈、哈哈哈……”范愿仰头大笑,一点要辩解的意思都没有,似在取笑张金称,又像是在自嘲,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用意,只觉云里雾里,明明要死了却还笑得出来。
张金称皱眉,眉峰微挑,冷冷问:“汝何故大笑,不怕死乎?”
“何人能不怕死?”范愿不卑不亢,嘴角仍勾勒有嘲笑,“吾笑将军与那苏定方乃一丘之貉,皆不识人才矣;吾笑将军败亡之际至矣;吾笑将军麾下一帮庸才,竟不知为将军献计分忧;吾更笑将军小肚鸡肠,不识真假投效矣。”
“大胆!”一武将拔剑而出,直接指向范愿咽喉。
“慢!”张金称面色很难看,却制止了武将的动作,凝视范愿道:“莫要将吾与那黄口小儿比较,汝言吾败矣,若汝能说出理由,本将暂可饶汝性命。”
“将军若于今夜出兵偷袭隋军,则必胜!”范愿双臂一抖便将两名士兵震开。
听得此言,张金称及众将皆皱眉,因范愿说的正是他们想做的。
“隋军若想胜,则必须引义军出城,然将军久守而不出,便有了苏定方设计引诱,然而隋军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粮食断绝,大军士气不足,苏定方又醉酒鞭打兵卒,试问此刻出战不胜,更待何时?”
“呵,吾怎知汝所言之真假?”张金称冷笑,心头却猛地一跳,目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将军若是不信,一望便知。”范愿走到城墙边,指着城外的隋军大营,“且看那隋军之中,下至兵卒,上至主将,何人不在醉酒欢乐?望将军莫要失了战机!”
“汝乃隋军之将,竟充当叛徒,呵……”张金称的脸冷了下来,忽的一声断喝:“汝之用意何在,竟敢前来引诱吾军出城!”
“吾虽是隋将,但那定方小儿狂妄自大,不听规劝,竟当众鞭打吾之身,试问若是将军受此鸟气,能否忍下?”
张金称只冷言凝视范愿,没有回答。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受人这般侮辱乎?”范愿说得慷慨激昂,真个把心中的憋屈展现了出来,“那定方小儿不仁在先,岂能怪吾不义在后?
“且,如今天下大乱,隋朝灭亡只在旦夕间,小人投靠义军有何不可,因小人得知将军甚为爱贤,金银珠宝赏赐不断,小人受不了那隋军中的鸟气,自来投之。
“若将军不信,大可斩了小人首级,吾愿以死明志!”
说完,范愿便抱拳跪在地上,低头不再言语。
夜风拂卷,城墙上忽然变得一片寂静,众人皆看着张金称,在等他的决定。
“哈哈,”张金称大笑,走上前亲自扶起范愿,“将军大义,吾之前不过试探矣,望将军莫要见怪。”
“小人岂敢怪罪将军,只望将军在义军中为小人留一席之地。”范愿满脸苦涩,一副感激的表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金称拉着范愿走到城墙边,指着那城外隋军大营,“若依将军所言,何时出兵最为妥当?”
“将军可于戌时做饭,亥时点兵,子时歇息,丑时出征,如此可胜矣!”范愿想了片刻道,且他每说出一个字时,看似在沉思,却以余光扫量着张金称脸上的表情。
众人皆惊,张金称更是愣住,心底隐隐生出了骇然,感觉到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风吹过,令人后脊发凉。
此时此刻,贼军诸将都沉默了,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若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