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智诀。

看完这四个大字后，卷轴忽然化作一道墨紫色光芒钻入墨织脑海。

竟是一篇修炼功法！

不过现下墨织显然没有看的时间。

第二道门“善恶”。

第二道门不是如同第一道门那么朴实无华，而是散发着两色黑白之气。门前一边是骷髅，一边是纯真善良的小孩子。

善恶……墨织十分平淡，不知为何，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紫色的双眼中，倒印着黑白的颜色。

平淡，冷漠，他看着门上的骷髅和孩子，嘴角扯出无声的冷笑。

墨织自是不会知晓，在问心之境中的老妖怪已经是吓得嘴里的鸡骨头都掉了下来。

“他爷爷-的！这小子可以啊，”竟然用这种方式过天道之门，不说后无来者，前无古人是肯定的！

“想当年……我设计这道门的时候，也只是想要让人能言善辩罢了。”老妖怪苦笑，“谁知，原来我也错了！错了！辩之一途，本就是左道！”

“如果没有念，何来辩！”

其实这一门，只要说服其中一个老者就可通过。

老妖怪躺下，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

“但是善恶……”

“算了，只要是他的话，一定行的。”

“只要是他的话，渡过冥河……”声音微弱，渐渐不可闻。

此时的外界却是有了大动静。墨织炼化天道残片时，外界灵力狂涌，竟是形成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灵力潮汐。

谁也不知道这灵力潮汐为何而来。而观礼台上那个白色头发的少女，却是紧紧皱起了眉眼。

没错，她是知道的，这股灵力潮汐，显然是炼化天道时形成的。

她四周看了看，眉眼间流露淡淡的悲伤。

也许是她搞错了吧，没有遮天蔽日的大门重重。

更重要的是，没有那个在大门前，嬉笑怒骂的他。

“墨子……”好像是很久没有叫出这个名字了，语气里，带着一丝生疏。

那个先前说话的老妪走到她跟前：“白落，你在想什么呢？”

叫做白落的白发少女用手掩住双眼：“没事。”她仰头，“只是，那个梦，最近又来的频繁了些罢了。”

“白落，过去的事情，就放下吧。不然它会化作梦魇，永世纠缠，不得解脱。”老妪叹气。

“放下……放下！又如何放的下！”白落只是苦笑，她的记忆是如此残缺，可只要一看到他的身影，她就没办法平静如水。

老妪也不再劝，只是抬眼望着天空中的灵力潮汐：“百年难得的异像啊，听说寂无相这小子在赶来的路上，难不成，又是他搞出的这般动静？”

白落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老妪：“绝对不是他。”

老妪显然是对白落的脾气有所了解，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坐着，仰望天空。

天空中，灵力激荡，漩涡中，仿佛是仙人的憩境。

墨织此时却是走在一条灰色的路径上。

灰色的路径，一边是白，一边是黑。

白的世界里是嬉笑的孩子们。

黑的世界里是冥冥凄叫的骷髅。

选择吧，选择吧。

虽然声音模糊，但墨织依旧隐隐听出他们的呼唤。

两边都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墨织，驱使着他脱离这灰色的道路。

渐渐的，骷髅身上衍生出血肉。

孩子长大成人。

骷髅化成的成年男子学会了制作箭支。

孩子长大后继承了父亲的家业，成为了一名制车者。

制作弓箭的人日日期盼着，他制作的弓箭可以伤害更多的人。因为，这样才会有人来买他的箭。

而制车者则日日祈求有更多的人能富贵起来。

因为，只有这样，他的车才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看到这里，墨织脚下一顿。

“匠成舆者，忧人不贵，作箭者，恐人不伤……”

可是，这难道就是善恶？！

善恶要真如斯简单，那世间纷争，又由何而来？！

随着他的停步，两边的景象不再演化。但仿佛是一种逼迫，两边的拉扯力又大了些，这样的话，终有一时，墨织会因为力量的不平衡而导向其中一边！

“不……不能停止！”

他继续向前走去。

所以，单纯的心恶便为恶，心向他人便为善？

墨织忽然回忆起墨求辛来，墨求辛与他纷争不断，常带人欺侮他，按理说，这，便是恶，心有恶念，对他人不利，为恶！

可他不认为这是一种“恶”！

这是一种本能的想法。

“墨求辛的做法，不是因为他对我心存爱憎。”

“只是一种必然罢了。”

“当代之士，驰骛之曹，书读纵横，则思诸侯之变……”

这是墨织在读墨家藏书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当代世俗，积极进取的人们，一读了讲纵横谋略之术的书，就盼着天下大乱。

“艺长奇正，则念风尘之会……”

通晓了兵法谋略，就希望发生战争。

当时读去并未作何感想，现今想来，却是隐隐心惊。

世俗如此，修仙又如何？

墨织忽然感到深深的迷茫，自己要走的修仙路，不会如此简单！

但他黯淡的双目中，忽然闪过一道坚定的光。

“我自身尚且是个谜，父母不知，来历不知……”

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老妖怪。

“那么，又谈何迷茫！”

“彼岂有爱憎哉！实技业驱之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