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风看向蓝天海,却见蓝天海冲吕风一笑,低声应道:“谢东门道友,我和师弟一会儿便来。”说完,便将散乱的竹签一收,放入贴身衣袋内,转身朝吕风使了个眼色:“吕师弟,我算的不差毫厘吧!今晚我们可像这般传音入密,从我刚才计算来看,东门暂无恶意。”
“好!”吕风将手中书本一放,冲蓝天海点点头。蓝天海将房门一推,和吕风一起,走到了院子当中。
原来空荡的院落中央,此刻已经全被一个小戏台满满地占据,戏台一侧朝着吕风房门,正面则是对着宅院的大门,此刻如果将院门打开,院外之人正好可以将戏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吕风和蓝天海绕过戏台一角,走到院门处。只见此刻在戏台正面早已摆好了三个竹椅,东门介已经斜靠在中间的一把竹椅之上,手边摆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颗翠绿色的果子。另外两把竹椅从别放在东门介左右,边上也有个茶几,上面的盘子中也放着些翠色水果。
“两位道友,差不多好戏要开场了,快来快来!”东门介见吕风俩人出现,胖脸上露出笑容,手指两边的竹椅,便要请两人入座。
蓝天海冲东门介笑了笑,往他身边的竹椅一坐,顺手也拿了个果子吃了起来:“东门兄,你这个翠果似乎不太寻常,居然还有些提神的功效。”
吕风此时便往另一竹椅上一坐,拿起手边的翠果,细细看来,却不着急着吃。
“蓝道友所说不差,这翠果是我家乡特产,在外也并不常见。吃一颗也有提神聚气的功效。只是我平日喜欢这些口腹之欲,所以才不远千里带了些。”东门介甩了甩了手,朗声笑道:“两位道友若喜欢,一会我让人送些过去。时辰不早,开戏!”
东门介最后两字显然是冲戏台后面这人所说。吕风将翠果放入衣兜,这才仔细地观察起眼前的戏台。
虽说是戏台,但也只是临时搭起,看上去甚是简单。戏台高三尺有余,一块深蓝色绸布将台上台下全然罩住,只有戏台两侧上下的楼梯没有绸布遮盖,露出了有些斑驳的玄木梯子。
“咚咚咚~~”,一阵细密的鼓点从台后传出,一个身穿盛服,头戴华冠的青年踩着鼓点从戏台一侧走了上来,他手持一条马鞭,似乎正牵着一匹千里良驹。从另一侧则缓步走上一个花衣女子,脸上画着淡淡油彩,姿容绝妙,绝代少有,其身后又缓缓走上两个青衣侍女,两个环形发髻盘在脑后,走上戏台之后,便侍立在那花衣女子之后。
盛服男子一见那花衣女子,惊地手中马鞭一丢。此时在其身后又走上一名白衣男子,年纪与其相仿,盛服男子转身向来人问道:“兄台,这女子是何人?”
“那女子乃邪女李娃~”那白衣男子随声唱道。此刻那花衣女子见抬眼见到那盛服男子,一时间回眸凝望,竟也满面相慕之情。那盛服男子见此情景,早已心襟荡漾,满脸痴迷模样,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言语。
吕风坐在台下的竹椅上,随着台上的一唱一和,自己从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眼前的纷纷扰扰,慢慢变成了戏中之人,随着戏中人物一起感受悲伤欢喜。渐渐地,眼前的戏台变地不再是那么墨蓝色一片,而是似乎随着戏文的变化,或现出庭院的模样,或变成凄冷的街角,或是喧闹的客栈。
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戏台上的这出戏文也终于演到了最后的一幕。吕风此时早已忘记了时辰,忘记了自己所处何处,也忘了身边的东门介和蓝天海。戏台上的华服男子此刻早已换成了一身素装,那花衣李娃也换上一袭白衣,短短一个时辰的戏文,两人却是历经波折,最终换来相守一生。随着一声悠扬的笛声响起,从两旁台阶上陆续走上五六个身着戏装之人,片刻后,众人齐齐朝台下鞠躬行了礼,便又各自下场,退到戏台之后。
吕风此刻靠在竹椅之上,两眼放空,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空荡荡的戏台,整个人还陷在戏内,似在慢慢回味。又过了半晌,吕风缓过神来,抬头往身旁一看,却看那东门介正斜靠在竹椅之上,只是两眼半闭,嘴里念念有词。而蓝天海已从竹椅上站起,正双手抱臂,两眼紧盯着戏台,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一时间,院子里再没人发出一丝声响,只剩下空空的戏台在那儿。一股诡异的静寂在院内弥漫。吕风渐渐也觉察出异样,急忙收回心神,缓缓起身,双手放在了腰间的竹筒之上。而蓝天海虽然双手抱臂,但两手手指却有规律地在臂膀上急速敲打着,似乎正计算着极为复杂的事情。
东门介见两人这般模样,不由地哈哈一笑,旋即拍了拍手。静寂的戏台之后,缓步走出一人,此人身长五尺有余,面白如纸,眉目清秀,此时身着一袭白袍,全身上下再无半点装饰。
“在下见过两位道友,不知两位道友是否喜欢刚才这出戏?”声音圆润清亮,吕风不由地细细回想刚才此人扮演的是何角色。
“东门兄的扮相着实传神,没想到反串李娃也能演出那种妖绕风情。”蓝天海笑道。吕风这才看清,眼前这男子正是刚才戏中的李娃,没想到抹去戏妆之后,居然也是这般俊秀模样。吕风再看看蓝天海和自己,一个面黄如土,如同一个凡俗的帐房先生,而自己相貌平常,丢在人海之中便再难寻觅,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