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过去了大半,所以会有人说“春脖子短”。
平淡如水的生活中,夏日渐渐逼近。
夏日一向多雨,京城里的雨下之前也没有什么预兆,往往就是几道惊雷,然后就是滂沱大雨。
尤其是这几日来,雨一下有时就是一整天。不下雨的时候,就整日的阴天。
程默言倒没有什么,可是梁钰还要去上朝,总归不太方便。
还有就是……这几日来程默言不总能睡得很安稳。
这要从前几天说起,那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向睡得很深的她竟然在夜里醒了过来,当时屋外正响着惊雷,然后就是大雨倾盆。
“哗哗”的雨声里,似乎天地间的一切声响都被这大雨声掩盖住,然而,她分明听到了枕边人轻微的呻/吟声和压抑的轻喘。很细微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不太容易分辨,如果不是就在程默言的耳边的话。
这样的夜里,梁钰为何会发出这样的的声响来?程默言心中有一丝的茫然,继而,听着这样的声音,她的脸有些发热。程默言佯装梦呓,翻了一个身。
身边的人似乎被惊了一下,原先的声音顿时停住,只剩下深重而压抑的喘息。
程默言将脸埋在臂弯间,努力使睡了过去。
然后,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梁钰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有些躲着她,白天下了早朝之后,除了和她还有梁老爷子吃顿饭之外,就整日待在书房里。一直到傍晚也不出来,她去给梁钰送饭还被她的侍卫吴飞挡了下来,说是梁钰有要事办,所以不让她去打扰。
说实话,吴飞这个人,程默言也是有印象的,多年前他就跟在梁钰身边,总能在不知不觉间突然冒出来,她不喜欢吴飞,吴飞也不喜欢她,两个人“相看两厌”,不过区别是——五年前的程默言讨厌吴飞,可是吴飞无论五年前还是现在都讨厌程默言。
他冷着脸守在门口,对着程默言不假辞色:“夫人,大人有要事在身,您最好不要打扰。”
程默言看了看紧闭的书房大门,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也没有与吴飞争论,留下饭食就原路返回。
然而,夜里梁钰就留宿在了书房里。
之后,一天,两天,三天,都是这样,渐渐地程默言有些沉不住气了。
——梁钰是因为什么呢?说是因为太忙而不得不睡在书房她是不信的。或者是那天夜里,梁钰知道了她是醒着的,所以羞于见她?
不管因为什么,反正是不能这样下去了。
这日,程默言想着要亲自为梁钰学着做些吃的送到书房里,也好借机打探一下梁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人走到灶房外,却正好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讲话。
——“冯妈妈,公子的药煎好没有?我正等着给公子送过去呢。”
——“诶,这就好了!”
第15章醋意
药?
什么药?
梁钰病了?生了什么病?
程默言被这两句简单的话弄得有些发懵,就算梁钰身体上有哪里不妥,为何不告诉她?
程默言心里有些犯嘀咕。
她咳嗽了一声,走进灶房,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灶房里的冯妈妈,另一个是梁钰身边的丫鬟,两人看见她立马不再言语,程默言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有多问。
这些事情,要问,她也是当面问梁钰。
……
洗手作羹汤,曾经是许多女儿家的梦想。何况,那个人是能让你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人呢?
程默言很少会自己动手做吃食,倒也不是完全不会,只是大部分时候用不上她。
然而,今日,她才忽然察觉到为梁钰做这些事情,她是很乐意的。
忙活了一上午,为梁钰准备的高丽参乌鸡汤终于做好了,然后就亲手端着有些发烫的汤盅到了书房。
书房门口,吴飞仍然“矗立”在门口,像一尊雕塑。
程默言走到近前,他也不搭声。
程默言笑了一下:“这是还不让我进去么?”
“……”吴飞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书房里就传来了梁钰低柔偏冷的声音。
“让夫人进来。”话说出口,竟然还透出一丝的虚弱。
程默言终于觉得事情真是大大的不对劲了。她看了一眼吴飞,梁钰都发话了,他也只能为程默言让道。
打开门,程默言忽然又回头“哦,对了,妾身与大人一些私密的话要讲,不知道吴侍卫是否能走得远一点?”
吴飞:“……”
书房内又传来梁钰的声音:“吴飞你先去忙吧。”
吴飞:“……”
书房内,梁钰坐在桌案的后面,案上摆的是几摞厚厚的卷宗。她看起来面色不太好,有些苍白。
程默言将汤盅放在她面前的案上,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身体不舒服?”
梁钰道:“无事,只是连日批阅卷宗,有些乏累。”
程默言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身体要紧。”
梁钰看了看桌上的汤盅:“这是什么?”
程默言笑着为她揭开盖子,道:“高丽参乌鸡汤,益气补血的,你尝尝?”
梁钰总是看起来气血不足的样子。
“补血?”梁钰的脸色有些怪异。
程默言问:“怎么了?”
梁钰随手又翻了一卷卷宗,漫不经心地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了。”
“……”程默言将盖子放下,“你不喜欢喝?”
梁钰“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