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二在奔跑,肩上扛着一包炸药。
愚八兄弟紧跟在他的身后。
太阳斜挂在正前方,和煦的阳光让他觉得暖和而舒适。
“夸父就是这样追赶着太阳吗?他能赶上太阳吗?他可能赶上太阳吗?我能赶上夸父吗?人有可能变成神吗?神仙真的是人变的吗?”
愚八兄弟正在斗嘴。
“着了,着了,这次被刘军长说晕头了,这下要跑死了。”
“不一定哦,说不定跑着跑着我们就悟道升仙啰。”
“不要想这么多,二哥说了,我们能超越的只有我们自己。”
三兄弟近段时间,不一致的时候开始多了起来。
愚二觉得这是好事。
“是啊,人能超越的也许只有自己。”
愚二不再去想神仙。
热从脚底板传来。
似乎有动物窜进了前面的枯草从,是什么呢?愚二没有看清。
热的感觉在向身体蔓延。
愚二又想起了父亲。
父亲说:“人在14岁之前,是学东西最好的年纪,这时候的人主要是记,15岁之后就开始学会悟了。这话真的没错,真要好好感谢父亲。14岁之前的我,就像是一个大盒子,父亲往里面填了很多东西,到底填了些什么,自己都记不清了。但现在,我学会悟了,盒子里的东西被我一点一点的拿出来,我发现原来都是些宝贵的东西。”
风从愚二的脸庞掠过。
但风再凛冽,也抵挡不了奔跑的热度。
热的感觉好像让冬日的风也变成了热风。
愚二又想起了梦里的妈妈。
“妈妈说,这人世间有千百种滋味,妈妈希望我都去尝一尝。爸爸说,15岁之后,我就可以行欲了。我已经15岁了,等报完了仇,我也要去感受一下,人世间那千百种滋味。”
热,愚二感觉到身体的燥热。
因为他想起了小姐,那白白的皮肤,那大大的胸脯。
燥热的感觉让愚二很不舒服。
于是,他屏气凝神。
仿佛中,他感受到了身体里,有一个和身体分离的自己。“他“在自己的躯体里摇晃着,摇晃着,彷佛是另一个存在。
“这就是魏老太爷所说的‘真我’吗?”
愚二又想起了每当自己脸红发烧时的感觉。
“为什么?那样的时候,总会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呢?”
热的感觉有些消退了。
“管它呢?不管它是什么,它都是我的一部分。”
愚二闭上眼,不再去思考,甚至不再去看路。
热的感觉消退了。
他感受到了风的柔和。
不,不是风,是气,它们正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让自己的脚底有了踏雾的感觉。
气和气不一样,即使在脚底也不一样。
有的厚重而坚实,有的虚无而轻柔。
就在坚实上腾起吧!就在轻柔中应和吧!就和风一起,来一次奔跑吧!
愚八看见愚二正越跑越快。
“二哥,慢点,跑快了跑不远!”
愚二似乎有了风的速度,愚八话音没落,就被愚二远远地拉在了身后。
追!愚八三兄弟加快了速度。
被别人带着奔跑,有时是一种享受。
愚十一兄弟已经好几个时辰没能看见愚八等人的身影了。
“跑了多久了?十二?”
“三四个时辰了吧?”愚十二没有回答,愚十七接了口。
“老子咋感觉像喝了酒呢?要醉了呢?”十二终于憋出了句话。
“到了超越自己的时候了。”
太阳渐渐地下山了,缤纷的晚霞映红了天空的一隅,炫耀着五彩和斑斓。
愚二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
月亮悄悄地爬上来,星子温柔地在眨眼,暗黑的四周,苍穹之上,星夜灿烂。
愚二感觉到了,又好像没感觉到。
只有风的应和,只有气的流转。
路就在脚下,虚无或者实在,腾起或者踩踏。
正午的时候,愚二终于到达了葫芦口。
站在山顶上,看着冬日的太阳,听着风的呼啸,愚二有了一点得意。
神行太保日行八百里。
他用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再加上半个白天。
这算一天半呢?还是两天半呢?
愚二不知道。
但管他呢,到了就好。
在略微休息了一会后,愚二决定开始炸山。
葫芦口真的很像个葫芦,前面大,后面大,只有这老鹰嘴是窄而弯的细长条,下面的道路宽不过30米。
老鹰嘴是座石头山,山上面到处是石头。山顶上有几间废弃的竹棚,它们曾是炸山人的居所。
愚二的任务很简单,把老鹰嘴炸塌,将滇军退却和增援的道路堵死。
愚二的任务和有点复杂,因为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老鹰嘴炸塌。
他点算了一下自己的武器。
一包炸药,12颗手榴弹,一把二撅头,一把大刀,一把军用锹。
一包炸药有多大威力?愚二不知道。能不能炸塌老鹰嘴?愚二更不知道。是在山上炸好,还是在山下炸好,愚二也不知道。
他想了一想,想起临走前,刘向对他说的话:“如果能困住敌人一天就是胜利!如果不行,哪怕炸塌一块石头,挡住敌人一分钟也好。”
他只有一包炸药,他没可能去做什么尝试。
既然无法预知结果,那就从最低的要求做起吧。
愚二在山上寻觅着,他看见山崖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