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影响,这时候陈晨觉得家里格外寒冷。
“闻聆儿——”
陈晨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家里静悄悄的,只剩回声,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扶住鞋柜,却意外地摸到了一张纸片。
陈晨一怔,低头看去,认出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来源于闻聆。
那其实是一封信,信封上简单地写着“陈晨亲启”。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白纸,字迹倒是比外面几个字端正许多,像是担心收信人看不懂。
「陈晨:
抱歉再次不告而别,但是这一次我决定告诉你——上一次的要求我算是已经达成过了,对吧,这一次就不算数了。
抱歉我发现我真的没有办法安心待在一处,我以为我可以坚持下去,但是事实就是我不能。可能我真的有病吧。
抱歉我还是很喜欢你,就算再怎么担心以后会伤害你,但是我无法欺骗自己,我还是很喜欢你。不,应该说,我爱你。我原本想着若是我能坚持一份工作一份兴趣超过一年,我就要把你追回来,但是最后还剩十天的时候,我放弃了。
抱歉我无法做到一直留在你身边,我知道那是你期望的,我也曾期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流浪,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后,最后一次,我们好好告别吧。
——闻聆」
信上的字越往后便越凌乱,语句全然没有斟酌过,显然只是随性而写。
陈晨沉默着将信来回读了三遍,连一个标点都没有错过,最后她将信纸翻过来。
她又是一愣。
信纸的背面像是一幅简陋的地图,几个不规则的圈中写着不同的地名,圈与圈之间用箭头连接了起来。
陈晨在玄关站了许久,直到手机传来的震动唤回了她的思绪。
手机上接到的信息来源于与陈晨合作的词作者,问她对新歌还有什么意见。
陈晨早就看过了词曲,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在此刻她正要回复,却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过了许久才回道:
“能不能再加一句?”
第6章六
11.
闻聆最终还是离开了陈晨家,她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一直待在那里。
这就是她的本性,无法更改。
闻聆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自己有病——或者缺失了某种能力,耐心、忍耐力、承受力、改变自己的能力,或者其他的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病无药可医。
她不可能为了陈晨永久地留在某个地方,而陈晨也不可能一直跟着她流浪。
一个是停不了的风,一个是移不走的山,永远不可能真正地相守。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闻聆心底还存留着些许不切实际的期望,想着要是那个人能追上来就好了。
不可能的。
理智这么说着。
闻聆抱着那把木吉他,靠在火车的座位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12.
虽然闻聆性子开朗活泼,闲不下来,但大多数时候她的言行都算得上是从容。
哪怕是摸遍口袋,发现身上只剩两张钞票的时候,闻聆依然能淡定地走进热闹的餐馆里,吃完一顿饱饭,随便找个室内场所将就休息一晚后,再开始考虑赚钱的问题。
大概在很久以前,闻聆就下意识笃定着,哪怕自己真的走投无路了,也还会有那么个地方可以收留自己。
即便是再次离开之后。
闻聆自己没有存钱的习惯,何况她满世界的跑,光是路费就能轻易耗空她的库存,最后也只能勉强靠着城际公交前往下一个城市。
以前闻聆都是走到哪里算哪里,从来不会规划一个路线,但这一次她却难得地按照早就定好的路线走了下去。
这多少削减了些许乐趣。
闻聆无聊地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随着公交车摇摇晃晃的节奏,朝窗户上呵气,在附上一层白雾的玻璃上画着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画。
这是北方的一个城市,三月初的时间,一张口还是一连串的白气先飘出来。
到了晚上,昏黄的路灯透过白气照进车来,飞快地掠出一段又一段的光影交错。
闻聆昏昏欲睡,似乎是做了一个梦,关于陈晨的。
车上温柔的女声播报着站台,然后提醒着车辆起步,将闻聆从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她勉强分出一点精神,去看了路边逐渐向后移动的站台,站台上写着老大的站名。
不是目的地。
闻聆放下了心,正要收回视线,再度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却在视线无意扫过某处时猛地跳起来。
——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哐——”的一声,将半车的人都从混沌中惊醒。
刚刚下班的青年人不满地半睁着眼睛去看向声源处,脸上带着明显的谴责。
闻聆不以为意,或者说她的心神都被另一件事冲击着,根本无暇分心去关注别的事,一点都没有。
她随意地伸手揉了揉被撞到的头顶,一手护着怀里的包,冲着前排司机大喊一声:
“师傅麻烦停一下车!”
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站起身的闻聆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都摔进下客区的阶梯下面。
一抬头,前方是个十字路口,正前方亮着红灯。
“小姑娘下车怎么不早说?”司机不满的声音传过来,“现在已经过站了,等下站吧。”
闻聆回头看向站台,一咬牙,直接转身伸手扒开了身边的窗户。
旁边的人急忙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