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快便入秋了。
黄昏中的小道上有些冷,偶尔几片落叶随着路过的轻风悠悠落地,在地面上左右翻滚着,好不惬意。
只有那些歪斜的雪松挺拔依旧,绽放着只属于它们生命中的美。
镜湖湖面的波纹依旧,重重叠叠,而又轻轻的,淡淡的,没有丝毫停顿。即使如此,从湖的一端到达另一端,也要耗费挺长的时间。
一根差不多快要跑了线的荒绳,安静的躺在湖畔的草地上。仿佛有千斤之重,任风如何抽打,也不见其移动半分。
在荒绳之下压着的,是一件颇显老旧的披风。黑漆漆的,边角有些磨损了,但却很干净,像是经常被人清洗,整理一样。
不过,即使如此,从披风表面那偶尔散发出的隐晦流光,仍不难看出它的质地非常的好。
每当风吹过,披风的一角就轻柔的荡了起来,晃荡着,晃荡着,发出“呼呼”的声音。
阿波菲丝静静的看着它们,微微有些愣神。
它们的主人都走了,离开了自己,应该是永远的。
现在只留下了它们。
等啊等,等啊等,阿波菲丝已经记不清楚它在这个小小的湖畔已经等了多久。
阿波菲丝在等着亚兰的回来,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说不定那个傻傻的家伙会忽然间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脸懵b的看着自己,然后傻笑。
然而,亚兰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他去了哪里。
再不济,即使只有米思娜一人,她也可能会回来的。毕竟自己是她的主人呢,自己对她可是有灵魂掌控的呢,永远忠于自己,她一定会回来的吧?
然而,米思娜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随着亚兰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呢?
这个世界太大了呢,去到哪里都无妨。但那些地方,都已经被亚兰的足迹给踏遍了啊,都已经被亚兰的正义给贯彻了啊,他还要去哪里呢?
……
最后,阿波菲丝想通了,他们最终也和老大一样,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即使自己再等,他们也不会回来了吧。
心很沉,但阿波菲丝却明白,自己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
亚兰最后的那句话,阿波菲丝直到现在依然很清晰的记得。
……
“真正的亚兰,早在极北的那个黑夜,就已经死了。”
……
那一天的雪下的很轻柔。
亚兰也很奇怪,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阿波菲丝仔细回想起来,从那一个夜晚结束的第二个白天开始,亚兰的瞳孔中就一直布满了那种金色的光芒。
也就是说,那个傻傻的家伙,在那天晚上,就与自己告别了。随后,与自己和米思娜一起旅行的,都是那个奇奇怪怪的亚兰。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
阿波菲丝的剑身轻轻的抖了抖,从地面上浮了起来,久久的立在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嘿嘿嘿嘿……”
正在阿波菲丝陷入了丝毫的时候,一阵古怪的笑声从旁边的一侧传来。
嘶哑的声音,有些难听,配上那古怪的腔调,让人不免对其生出诡异的感觉。是有些熟悉的声音,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
“……”
阿波菲丝沉默着,轻轻的转过剑身。
不知他是从何时开始出现在这里的,神秘而又诡异。
入眼的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家伙,黑色的兜帽,黑色的风衣,一切依然如旧,身上那股邪恶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弥漫着。
阿波菲丝对他的记忆比较深刻,这个人,是许多年前同样在这个湖面的小路上,对亚兰提出用阿波菲丝交换天使之血请求的那个奇怪的人。
而如今,亚兰不在了,他来此的目的是如此的明了。
“嘿嘿嘿,怎么了?难道剑也有感情,会追忆已死之人吗?哦…对了对了,我忘了,你与普通的剑不同,你可是魔剑啊。”
黑衣人不再凝望魔剑,而是向地面勾了勾头,轻轻的扫了一眼地面放着的荒绳与魔王披风,发出了怪笑。
“你是谁?”
阿波菲丝做好了准备,只要一言不合,她就会立刻对这个古怪的家伙释放剑气。
“我是谁?…我是谁呢?”
黑衣人却是被魔剑的问题给问愣了片刻。
“啊,算了,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魔剑。跟我走吧,可别把我跟那个穷鬼圣骑士比,我可比他有钱多了,包你吃香喝辣。嘿嘿…你看如何?”
并没有愣神多久,晃了晃头顶的兜帽,黑衣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看起来听古怪的家伙,但意外的还挺幽默。
“你…需要我?”
阿波菲丝淡淡的看着黑衣人,剑身轻颤,低沉的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丝小小的波澜。
“没错,阿波菲丝,我非常非常的需要你。别的不说,但我敢保证,现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我更加需要你的人了。”
黑衣人眼中再次流露出了渴望。
“……”
阿波菲丝静静的感受着黑衣人的目光,沉默着,不说话。随后,剑身轻轻的晃动了两下,她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向黑衣人飞了过去。
黑衣人渐渐的从黑色风衣中探出了右手。
直到阿波菲丝的剑柄被黑衣人伸出的手牢牢的给握住了,阿波菲丝才在思考,跟随着这个浑身邪气盎然的家伙究竟是对是错。
“魔剑…魔剑…强大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