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渐渐的,好像很长的时间过去了,时间长到甚至让阿波菲丝记不清了。
“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呢?”
对于“时间”这么一个概念,阿波菲丝已经彻底的对其模糊了。阿波菲丝只知道,反抗着魔王的人们仍然在反抗着,阿波菲丝的每一次挥剑,都会带走其数不清的生命。现在的阿波菲丝,已经拥有了身为魔剑的觉悟。
不过,近些日子来,魔王召唤阿波菲丝的频率也在渐渐的变少。
终于,当又一场落雪被烈日灼化的时候,阿波菲丝才忽然间发现,魔王的头发居然变白了。或许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但之前还没有那么明显,而这次阿波菲丝被魔王从那个黑漆漆的空间取出来的时候,他那满头的黑发,却是彻底裹上了一层银装。
很意外的,魔王这次召唤出阿波菲丝却并不是在战场上,也不是在战斗中。
阿波菲丝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片广阔的平原,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还夹杂着点点银光,仔细看去,那是还未融化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积雪正融化着,一闪一闪的,仿佛正在燃烧着只属于它那绚丽的生命之火。
魔王的营地正远远的吊在身后,从这里能够隐约的看到。
“怎么了,老大,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肯把我给放出来了。”
阿波菲丝的剑柄无奈的抖了几抖。
早在之前,阿波菲丝就已经无数次的和魔王讨价还价了,不要再把它放到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去。但无奈,魔王这家伙鸟都没有鸟它,用完它就收回去,需要用的时候再召出来。
对于这个事实,阿波菲丝已经无奈的接受了。没办法嘛,谁叫人家是魔王,人家是老大呢?这种事当然是老大说了算。
“阿波菲丝啊,你还能记得清,你跟着我有多长时间了吗?”
今天的魔王意外的有些奇怪,跟平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家伙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忧虑。
“呃,这个嘛……嗯……可能,或许,大概,说不定有几十年了吧?”
阿波菲丝一边晃晃悠悠的转着圈,一边认真的回忆着这个艰难的问题。
“呵呵,你果然忘了,但我却记的清清楚楚。”
“……”
“当今年的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就整整两百年了,没错,两百年……”
魔王的情绪莫名的有些低落,他好似没有了往日的风光。解下了他那常年挂在身上,火色黑底的魔王披风,魔王慢悠悠的在魔剑的身边坐了下来。
阿波菲丝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魔王。
“我忽然发现,我错了,错的是那么的离谱。虽然我不后悔,但却总感觉自己肯定错过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感受着周围静静吹拂而过的威风,魔王仰起头,看着慢慢的流淌着白云的蓝色天空。
“阿莫拉斯,那是我在魔界里出生的地方,那是一个贫瘠的小地方。整个魔界都并不大,那么也能想象出那个地方究竟会有多么的小。”
“我父亲在之前魔界攻打这片大陆的时候战死了,母亲也很早便抛下了我一个人去了,小时候她经常哄着我,外面的世界比这里要好无数倍。所以,我一直向往着阿莫拉斯的外面。当时我认为,离开那片小小的天地,外面会更好。”
魔王一脸怀念的表情对阿波菲丝诉说起了他老早的过往。
“但是,我错了。”
魔王渐渐的皱起了眉头。
“整个魔界都是这样的,永远阴暗的天空,血色的枯草,漆黑的土壤,腐烂的树木。大多数弱小的动植物都无法存活,仅有极小一部分土地是正常的,更不要说去学人类耕种了。”
“于是,我们只能仰望漆黑的乌云,嚼着难以下咽的枯草,脚踏漆黑的大地。弱肉强食,弱者就是食物,这成为了魔界的铁则。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其他的种族能在如此美丽的大陆生活,而魔族就不行呢?”
魔王有些愤慨的说着。
“根据古老的传说,是神如此安排的,这凭什么?于是我们要反抗,我们要凭自己的实力争夺这片大陆的所有权!”
“之前魔界里那些称为“魔王”的家伙,空有着一身力量,却没长脑子。在丝毫没摸清奥菲大陆的情况下,就带着魔界的族人们跑到这里来送死,也是愚蠢透顶。”
说完,魔王的表情变的有些自嘲。
“现在想来,其实却是没有这个必要的。在当初向奥菲大陆上的这些种族们示威之后,以不继续侵略为条件,跟他们签订几项条约,让他们每隔一段时间给我们魔界无条件提供一些能够改善自然环境的精灵,环境保护方面的人才,以及一些能够确保生活所需的东西岂不是更好。”
“无意义的战争,只带来了仇恨与死亡。我与那些魔王老前辈们相比,又好到了哪里呢?只是重蹈覆辙了吧?我莫尔卡斯自认聪明,但其实也是挺无脑的啊。”
魔王淡淡的述说着,目光也移到了遥远的前方悬浮在天空的一座正闪烁着光芒的巨型城市上。那是整个奥菲大陆最后的防线,也是整片大陆上最难攻下的浮空城市,“圣城莫兰格尔特”。
不过,即使是再难攻下的城市,在阿波菲丝的恐怖破坏力前,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不堪。想必现在那座城市里的人已经在惶惶不安了,因为阿波菲丝已经一剑砍下了不知多少被誉为“铜墙铁壁”的城市。
“当明天的太阳升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