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他可算的上没白混,不仅仅存了点积蓄,手里还存了一大把自己发展的客户,在自己刚自立门户的头几年,还不忘挖一下老东家的墙角,能撬走几个就多几家客户。二零零几年的时候,是个好时候,也是容易发财的时间。
现在算算,黄老板也已经跟唐飞十几年没有联系打交道了,但双方都在暗地里关注着对方的任何动静。每每有旁人在一方提起另一方时,对方脸上都会如约定好的,露出一样鄙夷的表情。
“我跟他打工时,那老板对我们不好,不但工资低,活重,还经常挨骂,要不俺们咋不会跟他继续干类”。这是黄老板接下来会讲的话。
“那小子不是个东西,忘恩负义的孬孙,当初如果不是我那么信任他,教会他那么多东西,他会有今天捣我生意的能耐。”这便是唐飞一定会讲的台词。
现如今两家的关系更是到了不是你亡便是我死的时候,随着行业的不景气,两家先是打了半年的价格战,现如今仍在耗着,并没有和解的意向。黄老大跟黄老板讲过好几次,他们两家人需要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整个乌鲁木齐就他们两家卖这种门厂用的门板,打价格战两家都赚不上钱,为什么不达成一个协议,这样都有钱赚。大家背井离乡几十年来新疆不就是为了赚钱吗,现如今搞得哪一方都是筋疲力尽的赚不上钱,只是为了心中那口十几年来都未咽下的气。
去年的时候,唐飞被查出了癌症,医生告诉他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了。这不是秘密,这是整个米华市场板材区都知道的事情。今年只所以作为挑起价格战的一方,无非就是……没有人能猜出唐飞的用意,毕竟一千个人会有一千个想法。
“要不我给唐飞打个电话,问一下法院的结果是啥”黄老板搓了几下自己的脸向黄老大征求意见的问道,脸色有些红,让人分不清脸红的原因。
“打个电话吧,这种事情,两家沟通一下,没有啥大不了的。”
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的黄老板突然想起自己早已不记得唐飞的电话号码了,只得打唐飞店里面的座机。电话打通的滴滴声犹如心脏加速器,他不确定坐在电话那头的唐飞老婆,也就是上海板材的老板娘,会不会接通电话,或会在听出是他的声音后,把电话筒砰的一声果断的挂掉。
“喂,你好,哪位?”
“我是小黄,老板娘,我打电话想问你一个事情。”黄老板声音有些颤抖。
“哦,小黄呀,想问啥事呀”
“我听说今天你们跟陈源的官司开庭,我想问一下结果咋样啦,他也欠我几万块钱,虽然没有欠你们得多”
“现在你大哥还没出庭,我也说不了啥结果。”
“嗯,最近老大的身体咋样啦,还好吧”
“还可以吧”
“还有个事,老板娘我得跟你讲一下,铁厂沟有家陈恰门厂的欠账也不好要,我现在都不给他供货了,这家伙估计年底要跑,你们也注意一点”
“嗯,知道了小黄,谢谢呀”。
挂了电话的黄老板,满脸通红,犹如犯过错的孩子。
“我一听是老板娘接的电话,还害怕她会不会直接挂了电话。前几天在米东大道,老板娘开个车,看见我跟黄金的车,便加大油门甩了我们一屁股的灰。”黄老板跟黄老大解释他为啥有些紧张的原因。
“今天来的那个女律师,我咋越想越觉得她不行类,估计这女的也没有啥大能耐,要不咋会愿意接我们这么小的单子呢,有本事的律师,肯定是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的。”
黄老板继续抱怨道:“幸亏给她的欠条是复印件,要是原欠条她拿走给陈源他们,我们到最后连啥都没有的情况也有可能。”自我安慰后的黄老板明显的脸上表情轻松不少,心里面不免冷哼道,你一个小律师还有啥资格挑肥拣瘦的,我们不嫌弃你,给你单子接就够好的了,给你送钱的人,我可是上帝,你还的一副不愿意的样子。?=a313o.7775905.a1zvx.d53.q6kfp1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