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听聂谦说她憔悴了,江淼淼心里一震,连忙转过脸,然后说:“我累了,想睡觉了。”
“好,那你先睡,我等会儿再去陪你。”聂谦心疼,用力抱了抱江淼淼说,“对不起水儿,等项目申报结束我一定好好陪你!”
江淼淼低头:“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反正迟早也会不管的,不如现在就不管吧,不要对她太好,不然到时她可能会死皮赖脸地求他,或者撒泼耍疯不让他走,那样就太难看了。
几乎是逃一般的回了房间,门一关上,江淼淼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失魂落魄地走到床边坐下。
就这样吧,如果生完孩子,她身材恢复了,聂谦还没有提出离婚,那他们就再在一起;要是到时他有了新欢,不想和她在一起了,那她就成全他。
这时电话响了,江淼淼一看是李茹。
“妈,怎么又给我打电话啊?”江淼淼有点奇怪,李茹五点多已经回过电话了,说是当时正在上课,电话在办公室里。
李茹顿了一下,说,“淼淼啊,你下午给我打电话真的没什么事吗?”
当时李茹下课回办公室,一看手机上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江淼淼打的。她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回过去,江淼淼却说没什么事了,因为当时只有半个小时吃饭时间,然后就要看学生晚自习,李茹就没细问。
等下了班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一说,江军说他手机上也有淼淼的一个未接电话,李茹顿时紧张了,赶紧又打过来问。
有事又能怎么样呢?江淼淼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谁也不能帮到她。
婆婆照顾她的妈妈,不管她,很正常,她理解;
张阿姨要回老家接送孙子,不管她,很正常,她理解;
聂谦刚当上副院长又要申报项目,很忙很忙,没时间管她,也很正常,她也理解;
连自己的妈妈要帮助怀孕的同事,不能管她,她也理解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他们都没时间管她,她都理解的。
人生本来就充满无奈,她都理解的,她不怪他们,她谁也不怪。
要怪,只能怪自己对别人不重要,怪自己没有别的事重要,不然还能怪什么呢?
连自己的亲妈都不管自己,还有谁能管她呢?还有谁在乎她呢?她又值得谁在乎呢?
算了,别给人添麻烦了,不麻烦别人是美德,自己要严格遵守这一点。
江淼淼深吸一口气,用轻快的声音说:“我真的没什么事,妈,我有点累了想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江淼淼悲凉又自豪地想,自己终于也戴上了面具,在妈妈还有聂谦面前,在这两个自己最亲的人面前,也戴上了面具。
真的好累啊,可是又有谁不累呢?
聂谦不累吗?他那么忙那么烦,回家还得装作开心的样子,他不累吗?
张阿姨帮儿子儿媳照看孙子,还得看他们脸色,她不累吗?
婆婆每天照顾重病的母亲,还要和舅妈生气,她不累吗?
妈妈五十多岁了,还要起早贪黑地上班,她不累吗?
他们都很累,人人都很累,所以自己也累,这很正常,太正常了。
江淼淼想。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受呢?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呢?为什么一切都不再鲜活明亮?为什么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
好累啊!
砰的一声,门开了,聂谦满脸焦急地跑进来。
“水儿,你给我打电话啦?”聂谦搂住江淼淼,满心愧疚,“对不起,上午开会时王世林故意接电话,我为了带头,就把电话调静音了,后来忘了调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聂谦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疚,“你当时一定急坏了吧?”
“对不起,水儿,真的对不起。”聂谦说着就去亲江淼淼。
不行,自己这么丑,一定不能让聂谦亲到,聂谦的唇要碰到江淼淼的时刻,江淼淼转开了脸。聂谦扑了个空。
“水儿你”聂谦惊讶又尴尬,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不受欢迎的,江淼淼不想他亲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水儿不想让他亲?
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了不让江淼淼担心,他不再带着情绪回家,他孤独地消化着身上的压力,每天进家门之前,他都要告诉自己要开心,要快乐,他的小妻子那么柔弱,他不能让她担心。
但是为什么他却觉得他和江淼淼之间越来越像隔了层纱,他竟然会觉得有点看不懂她了。
以前那个一见他就眼睛亮晶晶的水儿哪里去了?
以前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水儿哪里去了?
以前那个每天都说‘谦,我好爱你啊!’的那个水儿哪里去了?
他熟悉的那个水儿哪里去了?
他把他的水儿弄丢了吗?是他让江淼淼不幸福了吗?他这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