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命,你脸上又添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老婆了。”
荀命瞪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睡了何家的十三姨太,吊着打。”
荀命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人不能算偷,窃人,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角色扮演”,什么“制服”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众人和荀命一起也上了二楼,荀命就让段萍薛老姜薛如孟瑶孟璋坐一桌,尽管点菜,吃多少荀命请,又见封让已经在一张桌子上坐定,荀命便到他对面坐下道:“你想吃点儿什么尽管说,别跟兄弟我客气哈。”
封让道:“我有好久没吃螃蟹了,这儿的大螃蟹还有吗?”
荀命听封让想吃螃蟹,便对已经在柜台上算账的奇谷喊道:“奇掌柜,咱们这儿大螃蟹还有没有了?”
“啊,想吃螃蟹,呵,一个臭乞丐还想吃螃蟹,给他们端一盘儿去。”奇谷指挥店里的伙计道。
不多时店伙计端上来一盘儿螃蟹,荀命数了数,一二三,一共三只特大号,荀命挑出一只给封让道:“封兄,请。”
“荀兄,请。”说完封让也想挑一只螃蟹递给荀命。
“别别别,我自己来。”荀命就不计较他多少天不洗手之罪。
“是非兄,方才我在楼下听奇掌柜的说你是个读书人,学富五车,才高……,那个,比大树还高,学问大的很呢。”
封让道:“荀兄过誉了,在下不过是识得几个字罢了,微末之技倒是有一些,只是不曾遇见识货的。”
“微末之技?噢,原来封兄有绝艺在身,不知封兄有何绝艺?”荀命问道。
封让道:“绝艺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些糊口的手艺罢了,不是封让夸口,在下自幼饱读诗书,练得一笔好字,无论是谁的笔迹,在下都能临摹个十成像。”
荀命道:“模仿别人的笔迹,这个有什么用,能赚来钱吗?”
“能啊,要不是平常时候帮人抄书,我早就饿死了。”
“原来如此,封兄大才,我能不能见识一下?”
“当然可以。”
荀命问奇谷要了两卷空竹简和一把刻刀,在其中一卷空竹简上仔细刻道:“文若才华天下闻,可怜失足在权门,后人休把留侯比,临末无颜见汉君。”
刻毕,封让接过一看大惊失色,连汗都下来了,这是什么字啊,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封让在另一卷空竹简上刻了半天连荀命的一成像都没能模仿出来,无奈之下只得作罢道:“荀兄这一笔字真是神妙,在下实在是临摹不出来。”
“无妨,无妨,没模仿出来就没模仿出来,封兄何必介怀,来,吃螃蟹吧。”
封让拿起一根儿筷子开始敲螃蟹壳儿,荀命不太会吃螃蟹,又不想弄一手蟹汁,对不远处那桌喊道:“孟瑶,过来。”
孟瑶听见荀命喊她,连忙离席过来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荀命道:“你先在旁边儿坐下,把剩下的两只螃蟹的肉都弄到我碗里来。”
封让见孟瑶生的貌美两只眼睛都直了,问荀命道:“这位小姐是?”
“什么小姐,这是我房里的使唤丫头。”
“连房里的丫环都这样貌美,荀兄真是好福气啊。”封让羡慕道。
荀命道:“三只螃蟹肯定不够吃,封兄你还想吃点儿什么尽管点就是了。”
封让道:“我还想喝点儿酒。”
“掌柜的,上酒,不许兑水,再给我来碗米饭。”
此时孟瑶已经弄好了蟹肉,荀命正好米饭就蟹肉越吃越香,一盘儿螃蟹显然不够吃,荀命又叫了一盘儿。
不多时伙计端上来,一壶酒两个酒杯一碗米饭,荀命端过米饭就着蟹肉就吃,孟瑶站起来提起酒壶帮二人把酒满上。
“有劳小姐。”封让望着孟瑶的一双玉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穷心未退,色心又起,我好心请你吃饭,你竟然盯上了我的侍女,哼,看得见,吃不着,急死你,馋死你,气死你。
荀命道:“封兄,可有家室啊?”
封让道:“惭愧,封某已是而立之年,可时至如今,还尚未娶妻呀。”
“噢,呵呵。”荀命呵呵一笑,封让还等着荀命下文呢,可荀命已经没下文了,端起碗只顾吃饭,感觉噎着了又拿起酒杯喝了口酒,这酒杯用的有些不习惯,荀命以前都是用大碗的,四两一碗,荀命最多能喝八碗,也就是两斤,不过荀命每次喝三碗就打住。
片刻,荀命道:“是非兄,逢此美味,必有好诗呀?”
嗯?作诗,封让略加思索,道:“文火三五变成团,满面红光上玉盘,碗中鲜肉才剜出,锅里大蟹仰头看。”
“好诗呀,好诗呀,是非兄真是高才呀,来,我在敬封兄一杯。”
“请,请,请。”封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对孟瑶道:“有劳小姐,再帮在下满上。”
荀命道:“其实在下这次请封兄来,一则是想和封兄交个朋友,二来是想和封兄商量一件事?”
封让道:“荀兄,有什么事儿尽管讲。”
荀命道:“我想在你那间庙里开一间饭店。”
封让道:“我那间庙那么小怎么开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