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罩了宽大的黑色披风,通体裹了个密密实实,还以兜帽遮了头,只露出小半张脸,和隐隐噙笑的薄唇。
可月佼还是一眼就认出是他了。
“你过来些,被人瞧见我就惨了。”严怀朗淡声笑着,嗓音刻意压得轻轻的,像是怕谁发现行踪。
月佼连忙将掌心的匕首收回袖袋,几步跑过去与他一同隐在夜色的阴影中。
“有人在跟着你?”月佼也压低了嗓音,紧张兮兮地仰头问他。
她虽不清楚严怀朗此刻是个什么处境,但见他此刻小心谨慎的模样,便立刻明白他方才之所以装作对自己视而不见,一定是事出有因。
于是心中再无介怀,如雪后初霁般大放晴光。
半张脸躲在兜帽下的严怀朗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的衣裳太显眼了。”
啊?
月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鹅黄色的衣料在暗夜的阴影中确实藏不住行迹。于是她犯难地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我……”
她有许多话想对严怀朗说,可她又不想连累他被人发现。
“我有些事同你说,”严怀朗似乎也踌躇了一下,才又接着道,“这样吧,你再过来些。”
月佼连忙乖乖地凑到他面前,离他几乎只有半步之遥。
哪知严怀朗黑袍一个轻扬,便将她纳入怀中,一同藏进了宽大的黑色披风之中。
“得罪了,见谅。”
因月佼并未料到他这个动作,猝不及防间被他裹进怀里,此时与他几乎贴在一处,似乎能听得见他心跳的声音。
“哦,无妨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月佼无比坦然地自他怀中抬起脸来,望着他窘然的眸子笑道,“你手上拿的那个是什么呀?”
“我方才特地找人给你现做的花灯,”严怀朗笑着将那小小的花灯交到她怀中,“是一颗松塔的模样,满京城就这一个。”
松塔模样的花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月佼抱紧那只花灯,却没与他纠结花灯的事,而是关切地问道:“你近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是有些小麻烦,”严怀朗顿了顿,低头望着怀中满眼焦急的小姑娘,忍下心中波澜起伏,浅浅笑道,“听说‘红云神女’是可以替人施福的,若是你能替我施福,或许我很快就能转运吧。”
月佼抛却“红云神女”的身份已久,今日出门时也没将金粉朱砂带在身边,于是咬唇犯难片刻后,在黑袍下摸到他的手掌牵住。
这天外飞来的一笔叫严怀朗倏地僵身,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如被冻住般任由她牵起自己的手伸向她的眉间。
微颤的指尖被温柔牵引着触及她的眉心,只听她嗓音徐缓,庄重而不失温柔地低声道:“红云神女月佼,祝福你平安,愿你顺心遂意,求仁得仁。”
正月十五,喧闹的灯市旁,无人的暗巷中,在黑袍遮掩的亲昵相拥之下,呢喃般的轻语字字如珠如玉,在严怀朗毫无防备的心头叮呤咣啷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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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再说话~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当下的月佼在做这一切时,心中并无杂念绮思, 只想着两人是朋友, 自己又蒙他许多关照,既他开口想要这心安, 她便仗义行举手之劳了。
察觉严怀朗像被人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她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手,讪讪垂眸,抿着笑解释道:“也、也未必当真管用……”可她祝福的心意确是认真的。
严怀朗终于缓过心头那阵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眸中隐隐噙笑。
“管用的。”
原本他的双手很君子地虚虚环在她的后背, 拿披风将她遮住, 此刻却蓦地收紧,将她真正拥进怀中。
“诶?”月佼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这、这是做什么?”
说着便无比别扭地想要挣脱。
严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