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城门依然有人驻守,防御不比主城门松懈,麦子箫出示腰牌后穿过了城门。
不比外城深夜还有酒楼客栈在营业,还能看到一些人气,内城完全是一片死寂,好像这城门就是踏入另一个空间的入口,这门后完全是另一个静谧到让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环境。
除了各个宅子门前挂的灯笼,内城里完全看不到一点人的活动迹象,那些灯笼也没让这内城变得更柔和一些,反而衬得这些宅子阴森森的。
不过丛笙发现,这内城里的宅子都大得离谱,跟外城的普通民居和商业用房明显不一样。
不等她问,麦子箫已经主动解释:“这内城是皇亲国戚和朝内重臣才有资格住的。”
丛笙看着道路两边大到让人嫉妒的宅子,好奇地问麦子箫:“你的宅子也这么大吗?”
“差不多。”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
“还有很多下人。”
“很多下人伺候你一个人?”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她不该问,她不该好奇,她不该忘了这渣无时无刻都在套路她。
内城一点儿也不比外城小,走了好久之后,麦子箫终于将马停在一处宅子前。
丛笙一看,大大的红漆门上挂着门匾,写着气派的五个字——翊鸿将军府。
丛笙看呆了,虽然她一直知道麦子箫混得好,可直到这一刻,看到这大得不像话的宅子时,她才重新意识到,麦子箫就是个土豪啊!
懵懵懂懂地被麦子箫抱下马,丛笙愣了好久才回神,一回头,发现之前跟在后面的侍卫不知何时不见了,只有马车跟着她们一路走了过来。
“你的人呢?”她扫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莲儿,有点害怕地问麦子箫,这一群人怎么不声不响就不见了?
丛笙问这话的时候,府门开了,一个小厮从门里跑出来,跑到麦子箫面前行了跪礼后,接过麦子箫递过去的马缰,牵着马往宅子的侧门走。马车车夫也赶着车跟着小厮走了。
“他们不能进内城,已经散了。”
麦子箫领着丛笙往宅子里走,看着好奇地打量她的将军府的丛笙,心里生出一种满足感来,像是给自己这空荡荡的大宅子领回来一个女主人。
就算现在丛笙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但总有一天她会让丛笙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这种势在必得的心情让她只是跨进自己家门都涌出一股莫名的雄心壮志来。
跟着麦子箫走进大门,又拐了个弯穿过垂花门,刚进到院子里,管家提着灯笼急匆匆地小跑着迎出来:“将军回来了。”
麦子箫应一声,说了几句这次是应皇上急召回来的,没有事先通知之类的客套话,又问了几句这些天府内有没有什么事之类的日常。
麦子箫和管家说话的间隙,丛笙一直试图观察将军府的内部构造,只可惜夜里太黑,院子里除了管家手上的灯笼一点亮光都没有,就连她们现在站的院子模样都看不清楚。
丛笙将视线移回管家身上,管家看上去六十来岁,留着略有花白的胡子,看着挺健朗的,跟麦子箫说话的时候一直毕恭毕敬却又不拖泥水。
问过日常之后,麦子箫转身把丛笙拉到身边,跟管家介绍道:“这是丛笙,是我远房表妹,家里没人了,过来投奔我的时候正好在路上遇到,以后就住在府里,我不在的时候,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以她的意见为主。”
麦子箫这话一出,无疑等于宣布了丛笙在这府里仅次于她的地位,也让府里的人知道,丛笙是会成为这府里的女主人的,是这将军府的主子。
管家看向丛笙的眼神里明显带着疑惑,还有对麦子箫这话的震惊,但也没敢多问,恭恭敬敬地应下:“丛笙小姐好,奴才是将军府的管家老高,小姐有任何事情只管吩咐。”
丛笙笑着跟老高寒暄了几句,她心里很窘迫,麦子箫把她在这府里的身份抬得这么高,要是以后她出府了,不知道麦子箫的脸会不会疼。
时间已经很晚了,再过三四个小时就要天亮了,麦子箫怕丛笙累,让莲儿先找个马上能住的房间让丛笙休息,具体的事情等丛笙睡醒再说。
莲儿带着丛笙往里走,周围黑咕隆咚的,丛笙跟着莲儿七拐八绕才走到一个不算大的偏院里,只是这一段路都让她有种在走迷宫的感觉,她这会儿已经找不到来的路了。
莲儿带着丛笙进到北房里,把屋里的灯点亮,又去打了水来给丛笙洗漱,看着丛笙躺上床才关上门退出去。
丛笙来的路上已经打过盹,这会儿并不是很困,但是大晚上的,她不睡莲儿也要睡啊,莲儿路上可是完全没有合眼,她知道她要是不睡莲儿也不敢睡,所以只能让莲儿伺候她躺上床,好让莲儿回去休息。
可一直躺到天亮,她都没能睡着,望着床帐一直在想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不知道她以后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她能去做什么,鼠疫的事情基本已经不需要她做什么了,那么她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了。
之前一直忙忙碌碌,还随时会有染鼠疫的危险,她也没有费心思去想以后,身处那种环境里,她觉得想以后是多余,自己能不能活到鼠疫之后都不一定。
现在,她没染鼠疫,顺利地活下来了,那么也该想想以后了,下一步她该做什么呢?
首先,大概是要想办法养活自己,一切都以这个为基础,不能养活自己,想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