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蒸发掉,只留下一片星星点点的火辣,被哪里的风一吹,就扑天的燎了原,令他避无可避,从心里生出一股束手无策的烦躁与惶恐,还有隐秘的酸涩和零星的甜。
然而这种感觉在他们确定了关系之后,就从燎原变成了燎人,仍旧有轻微的痛感,那是她目光化作的火舌,在所过之处带起一片沙哑粗粝的热,让他想把她抓过来狠狠地亲,温柔的教育。
沈亭暄看着他的眼神转暗,一瞬间就从过往的经历里体会到了他没说的话,连忙收回了目光,左右转转脑袋,装作四处看风景。
“我快休假了。”肃海笑了一下,意有所指。
“休几天?”沈亭暄问。
“好几天,”肃海的眼神很深,声音却很轻,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似乎连尾音都吹散在往来的风里,“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
沈亭暄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尾巴,那热度就一路蹿到胸口,又顺着脖颈蔓延到双颊,而后大摇大摆地在她的脸上盘踞着,得意洋洋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沈亭暄不得不偏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企图把它压下去,却并没有什么成效。肃海微眯着眼睛看她,嘴角带笑,悠闲地仿佛始作俑者并不是自己,甚至内心深处还感到了一丝兴奋,却都被他妥帖地藏好了。
正在沈亭暄快绷不住的时候,肃海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宋晗打来的,应该是大齐他们过来了。”
沈亭暄连忙道,“那你带元宝过去吧。”
柴熙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了看肃海,又看了看沈亭暄,小眉头还拧着,一脸迷之凝重。沈亭暄伸手在他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元宝,你爸爸来啦。”
柴熙听了,顿时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反应过来,掉回头来拉着肃海,仍旧是一语不发,小脸上却写满了急切。
肃海被他拉着手,往前走了两步,转过头跟沈亭暄说,“在这儿等我,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知道啦,快去吧。”沈亭暄朝他挥挥手,“快点儿,元宝都拉不动你了!”
等肃海一走,沈亭暄立刻就绷不住了,她先是深呼吸了几下,两只手不停地朝脸上扇着风,企图平息那越烧越猖狂的热度,一边懊恼自己分明不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设,在没交往之前还常常会让肃海害羞,现在居然越活越回去了,一边又忍不住回味了一下刚才那句话,内心仍旧是惊涛骇浪甚至还伴随着期待。
我真的没救了。
沈亭暄像一只鸵鸟一样蹲着,把脑袋埋在膝盖里,感觉到身体里被点燃的热气还在四处冲撞着,最后从后脑勺一股股地冒出来,烫得她连脸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忽然,她感觉手背上传来一点凉意。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李之瑶站在自己面前,正侧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沈亭暄强行定了定心神,努力让自己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得像个光明磊落的大人,虽然效果并不明显。
“怎么啦?”她笑着问道。
“你要带我回家吗?”李之瑶小声说。
“嗯?”沈亭暄反问了一个语气词,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李之瑶的声音,之前哪怕李之瑶一直在逗柴熙,都只是腼腆的笑着,而没有说过话。
李之瑶的声音比想象中要低沉一些,并不清脆,却有一种历经事故人情后的小心翼翼。
“带我回家吧。”
这次她听清楚了,张开手臂把李之瑶揽进了怀里,“好呀。”
“说定了哦。”李之瑶道,还是执拗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沈亭暄点了点头,猝不及防地和她对视上了,她的眼里一片漆黑,唯独几许笑意间或闪烁。
耳边传来一声脆响,小小的手微微扬起后又缓慢落下,最后停在沈亭暄脸侧,扶着她的下巴一点点往上移动,替她把碎发拢回耳后。
李之瑶又凑近了一些,跟她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相触,小巧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来,“不能反悔哦。”
***
三十六个小时没见,柴修齐仿佛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夜之间下巴上就蹿出了细密的青色胡茬,眉眼之间写满了疲惫,此时正蹲下身把飞扑过来的柴熙紧紧地抱在怀里。肃海和他认识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掉眼泪的样子,而这时候分明看见他眼圈泛红,微微侧了侧头,在柴熙肩膀上擦掉的泪水。
“爸爸。”柴熙小声地叫了一句,小手似模似样地在他的背后拍了拍,咧着嘴笑了。
一旁的柴熙妈妈成秋语慢了一步,才赶过来,一下就把柴修齐推倒一边去,自己揽过柴熙,这个一贯以精致优雅示人的大小姐发丝凌乱,脸上的妆都花了,抱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嚎啕大哭。
“妈妈。”柴熙拧着身子转过来,伸手抹掉了她的眼泪,还是笑得傻乎乎的,“你怎么哭了呀?”
一旁的宋晗等人劝了两句,成秋语才止住了眼泪,又把柴熙翻来覆去地检查,看看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