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西城门外追故人,半悲半喜苦相别  峨眉群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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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了城门,眼见前方是一片小树林,后面没有追兵,大家都松了口气。众人正待策马扬鞭,加紧赶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袁岳勒住马缰绳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后面追来一匹灰色战马,其势之快尤如一股旋风,眨眼间就到了队伍面前。马上端坐一员小将,约莫二十六七岁,身高七尺,穿一身锁子铜甲,头戴红缨铜盔,肩披一件红色披风,腰间挎着一柄斩马刀。这不是刚才城门口那位田统领吗?他怎么追来了?袁岳心中疑惑,抬手示意众兄弟戒备。

田统领己到近前,猛地一勒马缰,大灰马“咴儿咴儿”一声长啸,高高地将前身仰起,两只前蹄悬在半空,待长啸过后才俯身落地。田统领略显尴尬,抬手抱拳冲袁岳一礼道,“壮士可是岳帅帐下御马官袁岳兄弟?”袁岳听罢大吃一惊,对方竟然知道自己是谁,这可如何是好?但转念一想,这田统领若来意不善,定不会单枪匹马而来,还如此客气。相反,他既然独自一骑追上来询问,这其中必然有事。一念及此,袁后赶紧双手抱拳还礼道,“正是在下,将军你是?”

田统领道,“袁兄,我是田贵啊,昔日岳帅的护旗官,你可记得?”“哟,田贵啊!你瞧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记你了呢?”袁岳说罢伸手一拍脑门,表示自责。袁岳接着道,“田兄以前随岳帅打仗,负责守护帅旗,有你在帅旗从未损坏过,深受岳帅赏识。岳帅回京后你我便不曾谋面,想不到你如今成了江州城统领了,可喜可贺。”田统领道,“多谢袁兄夸奖,田某实在愧不敢当!岳帅昔日独具慧眼,欲提拔于我,适逢他老人家回九江庐山为老夫人守孝,便谴我留守江州城,任西城守军统领。岳帅一生忠君报国、知人善任、体恤民情,他怎么就遇害了呢?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啊!”说到这儿,田贵哽咽了,眼泪扑簌簌顺着脸颊往下掉。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处”啊!田贵当着众马夫兄弟的面伤心痛哭,完全发自肺腑,现场的人无不热泪盈眶。袁岳很是感动,赶紧劝阻道,“田兄且莫过于悲伤,岳帅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念你这份忠诚。田兄,我有一事尚且不明,方才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田贵听罢转悲为喜,答道,“袁兄,这世上任谁我都可以不认识,但我不可以不认识你啊。若是那样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

袁岳眉头微促,疑惑未解。田贵索性直说道,“还记得当年岳帅率军攻打江州时,我胯下战马右腿摔断,无法继续保护帅旗。还好袁兄你及时赶到,送来了如今这匹‘灰兔’,若非如此我早就阵亡江州城外了。”袁岳细细一回顾,猛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高兴地点了点头答道,“哎,田兄,我本是马官,此乃我份内之事,田兄不必挂怀。”

田贵摆手道,“非也,恩即是恩,何来份内份外之说。方才袁兄出城时我便觉得似曾相识,所以追上前来相认。不知袁兄此行往何处去,可否需要田某助你一臂之力?”袁岳想了想道,“田兄客气,岳帅遇害后家人为避难逃离九江,岳夫人率领少爷们先行离去,我等马夫断后。只是中途失散,如今岳夫人一行下落不明。田兄,你可曾见过三辆马车和十余骑随从?”

田贵道,“见过,约莫一个时辰前,西城门口聚集了一批禁卫,约三十来人。为首之人似乎叫秦什么,那些禁卫称他为公子。他们在城门口蹲守,三辆大马车和十余骑随从刚一出现就被围捕了,全数被押往京城。后经兄弟们多方打听才知道,居然被抓的正是岳夫人一行。兄弟们悔恨啊,当时若是认出是岳夫人和少爷他们,大伙儿就算拼了命也要将他们救下来。可是...可是......”话到这儿田贵己经说不下去了,无声地哽咽着。

“母亲——”马车里传来一声痛嚎,接着便“扑通”一声响传来。“小......”奶妈一声惊呼,却没有将“姐”字喊出来,还好她及时住了嘴。“哎——”袁岳叹了一口气。田贵也是一惊,问道,“袁兄,这马车里......?”“实不相瞒,马车里也为岳家后人,为免行踪暴露只得谨言慎行,还请田兄见谅!”说罢袁岳双手一抱拳,算是有所托咐。

田贵忠义守信,也是精明之人,闻言大喜道,“袁兄,听兄弟一言,你等虽己知夫人少爷下落,却不可前往救人。秦桧老贼老奸巨滑,正四处撒网抓捕岳家人和清除岳家势力呢,袁兄暂且避其锋芒吧。夫人一行虽己被捕,但岳家精忠报国,忠义可嘉,朝中自然有人相助。当今天下,数西南方诸路安定,少有战事纷争,而北方鄂州等地己被秦贼监视,自是去不得了。不知袁兄以为如何?”

袁岳听罢茅塞顿开,赶紧抱拳答谢道“多谢田兄!岳夫人临行前也曾如此嘱托,看来一切皆有定数。既然如此袁某就此别过,田兄,后会有期!”田贵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答道,“后会有期,袁兄一路小心,保重!”“保重!”袁岳调转马头,一行人这才策马扬鞭,向西急驰。田贵骑着灰兔站在路边,目送着一行人远去,默默地为他们祈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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