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情况呢?”孙兴问,“如果家属不再追究。公安机关可以不提起公诉么?”
“这已经是刑事案件。”刘丹说,“你是学法律的,你应该知道这不可能。法律讲究证据。”
这时,刘丹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刘丹说孙兴得走了,所里有紧急任务。吕大伟的初恋故事,孙兴很有兴趣,下次见面再说吧,在专家对吕大伟的精神健康评估结果出来之前,这个案子暂时不会有什么进展。
她放下笔,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肉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头顶一盏琉璃彩灯的淡黄光,像一只蝴蝶,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和她明亮的眼睛里的柔光合二为一。
此刻,孙兴感到口干舌燥,禁不住把一大口咖啡和唾液吞进肚子。
和刘丹见面后,孙兴心情郁闷,去江城图书大厦逛了一下。然后坐地铁回学校。到安检口时,一位头戴毡帽、穿绿军大衣的大叔温婉一笑,露出满嘴的黑黄大牙,问安检口的工作人员“小姐,我去江城火车站,怎么坐车?”
听到“小姐“二字,那位胖大姐脸色刷的冷了下来,像打了霜的茄子,简洁地说:你乱嚷嚷什么呢,去火车站坐二号线。
地铁里除了人头就是屁股。孙兴学着凌波微步,以小碎步狂奔,从人流的缝隙中挤上车。车厢稀薄的空气中,混合着烟味、汗味、口臭味等各种难闻的味道,让人快要窒息。身边站着的乘客,前胸贴着后背,有的人疲倦的脸都被挤得变形,只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像吊死鬼。此刻,就算有人故意非礼,估计女乘客也只能说“对不起啊,孙兴的****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手,手受伤了没?”
地铁到了法大附近,孙兴的膀胱胀得厉害。下了地铁,才听到地铁工作人员字正腔圆的广播:“厕所改造,正在施工,感谢你的谅解”。孙兴彻底凌乱了,心想要是尿在地铁里,谁来谅解我呢?一咬牙,等下一列地铁。到了下一站,却又发现厕所在另一头。
孙兴疾走如风,一路上撞了好几个老头老太太,赶到时,厕所前龙的传人已排起很长的队伍,偶尔也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原地跺着脚,用体毛茂密的手抓紧裤裆。孙兴抢到一个没冲水的便池时,已撑得两腿发麻,头昏眼花。樟脑丸的气味和尿酸的气味冲上鼻子。孙兴屏住呼吸,按下生锈的按钮,那一刻,孙兴只想专心做一件事——避免尿湿自己或者别人的裤子。但小和尚还没酣畅淋漓,脑子里就浮现出吕大伟的身影,他在铁窗里蓬头垢面哭喊救命。
“大兄弟,咋还没完事呢,俺快尿裤衩上了!”见孙兴半天也没尿完,厕所外面一位东北大叔急了,用二人转的语调冲孙兴喊,并怒目而视。孙兴瞅了他一眼,此人脸上有一血痕,像是被女人的指甲一类的利器所伤,而且体毛粗黑浓密。孙兴估计打不过他,于是抖了抖小和尚,提裤昂首出门。
下一趟地铁人少一些,孙兴站到车厢中间,手印有香山别墅广告的扶手,车厢里的人群昏昏欲睡。地铁广播里不时响起:“为了乘客的良好乘车环境,请大家共同“抵制”乞讨,卖艺等行为。”这时,一位披着长头发的年轻人抱着一把吉他,走到孙兴们的车厢里,他边弹边唱,粗犷的声音和他清秀的面庞形成了强烈反差:“不要谈什么分离,孙兴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不要说愿不愿意,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
吕大伟说的“爱情有毒”几个字,像病毒入侵了孙兴的大脑,一阵虚无感从内心升起,孙兴突然感觉生活有时多么不真实,就像孙兴一抬起头,发现旁边站了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生,眼神似要勾引孙兴一样。
那女生耳朵上挂着白色耳机,像是在听音乐。拉一黑色皮革行李箱,胸凸臀翘,肌肤如雪,眼睛很大,向上微翘起的小睫毛让人很舒服。大冷天,她穿一套黑西装、短套裙,里面一件白衬衣。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松开了,里面晃动的部位随着车厢的铛铛的节奏若隐若现。孙兴用欣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旁边一位吨位超载的大姐盯着孙兴的脸,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被剥了皮的猴子。那位大姐盯着孙兴看了半天,确定孙兴不是她的男朋友,就慢慢朝那女孩贴近。那女孩刚把耳塞从耳朵下取下来,放到小西服的口袋里,白线还在外面。那胖大姐靠近后,悄悄把她的耳机线往外拉,手机很自然就出来了。孙兴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觉得再不出手,就天理难容了。
“认识一下。”考虑到孙兴坐的地铁而不是奥迪车。孙兴改变了一下口头禅,大胆靠近,朝那女孩友好地一笑,伸出右手。
那女生看了孙兴一眼,满脸狐疑,低头没搭话。孙兴很无奈地告诉她我们是同学,我也是法**律系的。她一脸天真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同学?孙兴卖了个关子说:保密。
孙兴心里暗自得意,一般来说,引起了女生的好奇,就完成勾搭的第一步。话匣子打开后,孙兴们聊得颇为投缘。她告诉孙兴自己是经管系的罗丹妮。正当孙兴俩谈笑风生时,孙兴突然感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