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到了哪?”在一个陌生的古代房间,吴应熊睁开了眼,望着瓦房顶上的木质横梁发呆,心底一阵困惑升起。
当时天还没亮,床边一位少女对吴应熊道:“大少爷,你终于醒了。”
吴应熊望着那位少女,她的眼睛有点浮肿,像一晚上没休息。少女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两弯细眉,不施粉黛的鹅蛋脸,白皙的皮肤让双颊显得更加绯红,凸出的胸脯,随急促的呼吸起伏,身上的月华裙很合身,细腰间的褶裥很密,清雅婉若月华,显得她越发窈窕。
少女是吴应熊的贴身丫鬟明月,吴应熊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明月也没有害羞,上前用力扶起吴应熊。
吴应熊还没搞清楚自己是谁,看了看房间内的摆设,房间里除了一张草花梨的书桌,一个正衣冠的铜镜,屋角立两张花几,摆放了两盆石竹,一个壁龛悬于墙壁。最显眼的东西,就是墙壁上一闪亮的铠甲,一白色披风,外加一把古剑,墙壁中间是一幅字,写着繁体的“世代忠良”,上面落款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辽东总督吴三桂,时间是崇祯十六年。
作为本家,吴应熊对吴三桂比较了解!吴应熊忽然想起刚才明月叫他“大少爷”,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天啊,自己堂堂一位21世纪的网络写手,穿越到晚明,成了吴三桂的大儿子!”
吴应熊见四下无人,便问明月道:“我这是怎么了?睡了多久?”
明月打量了一下吴应熊,没现什么异样,回答道:“大少爷,你染上风寒,起了高烧,睡了三天三夜。我们都很担心。你醒了,我这就去禀告老爷你醒了。”
明月口中说的老爷,就是吴应熊的父亲吴三桂。
明月走后,吴应熊起身穿好各种衣服,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他还算是一位俊秀的少年,身高腿长,面甚白皙,手握一把宝剑,外系白色披风,威风凛凛。
吴应熊出门溜达,白色战袍被关外的长风吹起,猎猎作响,露出里面擦得发亮的铠甲。
此时,一轮朦胧的钩月升上树梢,悬在漆黑的天幕上,清冷的光辉,映照在宁远城斑驳的城墙。
久经战火的宁远城墙,已随处可见坑坑洼洼,俱是硝烟血肉痕迹,间或露出青灰砖石狰狞的断面,插在墙垛里的“明”字旗,也在关外猎猎的风中摇摇欲坠。
“好冷啊!我到了明末,好不容易是高官二代,偏偏却是吴三桂的儿子!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命不由己,该怎么办?”吴应熊思绪万千,为自己以后的命运担忧,细细思索。
不久,东方既白,吴应熊正要回屋,这时,不远处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狼烟四起,守城的士兵大喊:“鞑子来了!鞑子来了!”
那天,正是崇祯十七年,农历三月初三,正值辽东传统的庙会日,山海关外二百余里的宁远城,好久没有下雨,十里八乡的百姓发愁旱灾,早早跑到城郊的龙王庙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就在此时,东北方向数股狼烟直升天空,宁远城外墩台里的大明守军,发现满清鞑子入侵!数声沉闷的炮响后,庙会上的乡民听到凄厉的梆子声响个不停,都大声惊呼“鞑子来了”,声音比呼“狼来了”还恐惧百倍!
龙王庙里没祈祷完的妇人,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背着吓哭的孩子,朝宁远城方向一路狂奔,鞋子跑掉了也不敢回头。
一时间在宁远城外的军民,也急忙收敛人畜,拼命逃回城内。宁远城由大明原蓟辽督师袁崇焕主张修筑,天启年间建成后一直是关外重镇。
松锦大会战中,明清双方投入十几万大军参战,从崇祯十三年清军围困锦州城起,到崇祯十五年松山城被清军攻陷,明军主帅洪承畴被俘止,以明军惨败告终,明朝倾尽国力打造的九边精锐损失殆尽,只剩数万残军跟随吴三桂退守宁远,之后明朝在关外的城池悉数陷落,仅剩孤城宁远。
崇祯十七年,辽东总兵吴三桂率四万关宁军在此驻守,加上军士家眷和百姓,宁远人口多达三四十万!
此时,只见东北方向风云突变,数万满清骑兵的马蹄,扬起了一阵沙尘暴,如压城的黑云,让宁远城楼的大明守军感到心惊肉跳!
辽东总兵吴三桂却面不改色,腰佩一柄崇祯皇帝去年御赐的尚方宝剑,坐镇城中的鼓楼统率全局,督军迎敌。
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三,吴三桂的官职还是大明辽东总兵,他在宁远城鼓楼上视察敌情,在东北方向山坡上,一队镶白旗骑兵最先出现,接着出现镶蓝旗。过了片刻,一小队白摆牙喇兵也出现了,他们的水银甲,在阳光下闪着白光,格外耀眼。
吴三桂对身边的辽东副总兵冷允登说:“看情况,这次敌军主要是镶蓝旗和镶白旗!从他们的马蹄声和扬起的灰尘来看,来的鞑子不会少于三万,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吴帅,我们都准备好了!”大明辽东副总兵冷允登高声回答道。
吴三桂点点头,拔出腰间的尚方宝剑,直指关外低垂的苍穹,朝身边诸将吼道:“众将听令,副总兵冷允登守东面,副将杨珅守北面,参将冯有威守西面,游击郭云龙守南面;本帅提督全城,炮兵骑兵步兵就位,相互援应!”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众将迅速就位,誓死保卫宁远!
这次率军来攻宁远城的,正是满清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