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叫来两位参将,三个游击,和副将郑隆芳随即召开了一个高级将领座谈会,说:“当务之急,我们需要进城,不如暂时投靠了刘良佐,进城后我们再暗中联系,再谋后路。”
当即就有一个名叫孔禾的参将明确表示反对,大声说:“末将闻刘良佐此人反复无常,诚小人之尤者。依末将之愚见,万不宜去。”
孔禾的话音刚落,刘泽清手下的部将们纷纷发言,都强烈表示反对,认为刘良佐这个人不可靠。
郑隆芳甚至说:“与其到刘良佐手下受辱,不如投降满清。”
刘泽清不愿意投降满清,说:“我们不如一搏,进淮安城后,找机会杀刘良佐。为了兄弟们的性命,我刘泽清必须赌一把。”
刘泽清的手下将领都反对刘泽清去找刘良佐,因为刘良佐这个小人,名声真是太臭了,顶风都能臭十里,在他的防区内,他设榷关,征船税,立团牌,起柴抽,丈海荡,行小盐,什么坏事都干,而且很狡猾,未必会给山东兵机会。
“我们都到淮安城下了,你们就不要再多说了。”但刘泽清决定孤注一掷,豪赌一把,刘泽清认为刘良佐既然是一条战壕里的盟友,应该只是贪图自己的人马,于是不顾部将们的坚决反对,力排众议,坚决主张先进城投靠刘良佐。
刘泽清没有料到,他踏上的,是一条死路——因为大凡把生死交到别人手里的赌徒,注定会输得一无所有,刘良佐不仅想要刘泽清的人马,还想要刘泽清的命,他可不会给刘泽清任何反扑的机会。
刘泽清太大意了,“墙头草”,“反复小人”,这都是刘泽清的部将们对刘良佐的评价。刘良佐是个小人没错,但他却是一个手握重兵、有淮安根据地的奸诈小人。
按照约定,半个时辰后,刘泽清率领山东诸将骑马先进城,这时,城门下有一队人正列队迎接刘泽清等人。
刘泽清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以为刘良佐来迎接他,但是走近一看,却发现领头的并不是刘良佐,而是他的儿子刘泽涵。
“叔叔,你们终于来了,我父亲恭候多时了。”刘泽涵笑着说。
“你父亲呢?”刘泽清性格豪爽,问道。
“父亲在准备酒宴,派我来接大伙入城。各位辛苦了。”刘泽涵解释说。
“好吧,我们进城。”刘泽清下马,一挥手,便要带人进城。
刘泽涵又说刘良佐担心三万大军入城多有不便,所以请大军就在城外休息,让刘泽清带着将领们先进城享受酒宴。
郑隆芳等众将疑窦再起,再次劝谏刘泽清不要进去了,一旦进去出来就难了。
一旦孤身进城,性命可就捏在人家手里了,刘泽清不由也有些踌躇不定,于是举目向城内观察。这一看不打紧,刘泽清下定了孤身进城的决心。刘泽清看到有一个人此时也跪在城内的路边迎候,于是心中刚刚升起的疑云登时便烟消云散了。
此人名叫刘永三,原来是刘泽清手下的参将,此前留守淮安城,被他安排在刘良佐身边做眼线。
刘永三没有异样,让刘泽清放弃了最后一丝警惕,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命令三万将士留在城外等候待命,只带了二十几名心腹将领走过吊桥,进入淮安城。
不想,刘泽清刚进城门,就听背后传来吱吱吱的声响,回头一看,原来是刘泽涵命人把淮安城门前的吊桥收了起来。
“为何扯吊桥?”一直精明过人的刘泽清这时感觉不对劲,才猛然警醒过来,拔出了身边的宝剑,锐利的剑锋直指刘泽涵。
“得罪了,刘总兵,我父亲奉朝廷之命剿杀反贼!”刘泽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一挥手,埋伏在旁边的刀斧手一拥而上。
“不好,上当了!兄弟们,跟我杀出去!”刘泽清挥剑上前准备挟持刘泽涵,率领众将一起奋力冲出城门。
但是刘泽涵身边一堆长枪兵上前,将刘泽清团团围住,他们从四面八方刺向刘泽清等人,刘泽清的腿部中了一枪,血流如注,他大叫一声,拼尽全力挥剑砍杀了那个刺伤他的兵。但是没有用,后面的军士又杀上前。
“杀了刘泽清,赏银千两!”刘泽涵哼了一声,下了死命令。
可怜刘泽清一代名将,机关算尽,此时虎落平阳被犬欺,很快就被数十人围住,身体被捅了十余个窟窿。刘泽清倒在地上,自知回天无力,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盼着城外的三万弟兄赶紧杀进城来。可是,刘良佐已经派刘三到城外假传刘泽清命令,将三万山东军分散调配到他的各个部队,并且设了酒宴款待他们,他们根本不知主帅刘泽清已经遭了暗算。
就这样,刘泽清等二十余山东将领全部被杀,刘良佐这时才慢悠悠前后,对着刘泽清等人的尸体,一脸奸笑,自言自语:“鹤洲老弟,你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现在你死无对证,我乃平叛有功,谁还敢说我谋反呢?”
然后,刘良佐对身后的士兵大声下令:“取刘泽清等叛将首级,献给丞相邀功!”
“自作孽,不可活!”吴应熊率三万禁军赶到淮安城下,刘良佐将刘泽清等人的首级献上邀功,他感叹道。此时,多尔衮率满清八旗和李自成农民军的战斗快接近尾声,吴应熊顾全大局,不愿大明内部再起战事,便暂时放过了小人刘良佐,只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