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一路陪着李岩兄弟,还一边给他灌**汤,说:“林泉兄弟,你与德齐明日即驰回豫北,要重整山河,收拾中原乱局。皇上期望甚殷,愿你们兄弟从此得展韬略,建立千秋宏业。”
李岩道:“牛丞相过奖了。今去河南,仰赖皇上恩典和丞相支持,岩兄弟得尽犬马之劳,只要对大顺朝有利,死而无憾。”
到了后院,到了堂屋之前,丞相府的两名侍卫上前,高个侍卫要求李岩兄弟将随身的刀子取下,并说:“两位将军,多有得罪,这是我们丞相府的规矩!”
“什么狗屁规矩?”李侔一听,就恼了,他瞪大眼睛,气呼呼地推开两名侍卫,说:“你们这些下人,是吃干饭的么?这里是丞相府,难道还怕我们作乱不成?”
牛金星也挥手让侍卫退下,笑道:“李岩兄弟是自家人,不要为难,你们下去吧。”
“既然是相府的规矩,我们兄弟两个不好破坏。”李岩说完,解下自己的腰刀,李岩觉得牛金星不会害他。
“哼!”见大哥如此,李侔也不好说什么,交了手中的刀子。
进到客厅,中间摆了一个陕北的大木炕,上面铺了一层虎皮褥子,中间摆了一矮脚茶几,炕两边可坐两人,炕下摆了两排太师椅。
依陕西那边的风俗礼节,下级见上级,后辈见前辈,应该坐在炕前的太师椅上。只有平辈或上级才能“升炕”,坐在主人旁边。李岩两兄弟进屋,牛金星笑脸相迎,拉着李岩的手说:“兄弟,今日你我不分彼此,来,升炕。”
李岩极力推辞,最终还是拗不过牛金星的劝说,坐到了炕上。
过了一会,丞相府一位十四五岁的青衣婢女端上一个茶盘,上面放了两只官窑粉彩盖盅,里面泡了两盏香气腾腾的龙井茶。牛金星端茶正要叫请,李侔在马上就已渴了,进到客厅之后又很紧张,口干舌燥,便取茶在手,一手端茶一手打开盖子,吹开热气,咕嘟咕嘟得喝起茶来,发出异常的响声。
李岩有点不好意思,对牛金星说:“我兄弟是个粗人。失礼之处,望丞相海涵。”
“不碍事,都是自家兄弟。”牛金星叫相府仆人继续献茶。
然后,牛金星问了李岩准备情况以后,道:“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他的身体不适,明日就由我为你的大军送行。今晚,我们兄弟痛快喝酒,大块吃肉。”
当下酒宴摆好,堂下奏乐。因为是李自成命牛金星代为设宴饯行,所以李岩兄弟人席之前,先跪下叩头谢恩。宴会上牛金星一面说些勖勉期望的话,一面心中七上八下。他一面同李岩兄弟谈话,一面心中纷乱地想这想那,十分不安。
牛金星只管灌他们兄弟的酒,尤其是李侔,此人臂力过人,必须让他喝多点,牛金星命旁边的仆人不停斟上美酒,向李岩兄弟举起杯子,劝李岩兄弟多喝几杯。
“多谢丞相照顾!”李岩兄弟赶快恭敬地站起来,双手举杯,仰脖子痛快喝酒。
酒过三巡,喝得差不多了,牛金星左手持杯,也站起来,忽然收了笑容将酒杯摔到地上,说道:“李岩、李侔听旨!”
李岩兄弟大出意外,刚才让牛金星将圣旨拿出来他百般推托,说是先喝酒,现在却搞突然袭击,他们赶快放下酒杯,跪到地上,等候宣旨。
此时上百名手持刀剑的大顺军听到率杯的信号,冲了进来,他们的出现让李岩两兄弟觉得不对劲!
牛金星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黄纸手谕,对着李岩兄弟宣读:“谕丞相牛金星:李岩、李作兄弟暗怀异图,想回豫北作乱,乱我军心,罪证确凿,着即处死,而儆效尤。此谕!”
“什么?”李岩接过圣旨,大呼:“臣李岩一片忠心,皇上是不是被奸人蒙蔽……”
同时李侔也哗得站了起来,大呼:“冤枉!”
牛金星并不听他们两兄弟解释,厉声喝道:“圣上有旨,给我绑了,立即斩首!”
李侔不服气,搬起眼前的长桌子砸向了来拿他们的侍卫,并叫李岩:“大哥,你快走!”
牛金星一挥手,众人一拥而上,砍倒了李侔。
“狡诈小人牛金星!”李侔身中数十来刀,仍然不退,他咬牙切齿,抓过一个侍卫,咔嚓一下扭断了他的脖子,抢过他的长刀,然后跑过去砍牛金星。
“快,快挡住他!本丞相重重有赏!”牛金星吓得连连后退。
几个胆子大的相府侍卫兵上前,又砍了李侔几刀,他才倒下。李岩兄弟的二十名亲兵正在二门内东厢房中饮酒,也突然都被捉拿,推往偏院,乱刀砍死。
李岩本来就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手中又没有刀,很快也被追上来的丞相府侍卫们给砍死了。
李俊的一个小校带着两名士兵在城中办事,路过相府大门外,看见李岩兄弟的坐骑和另外二十匹战马,知道他们前来赴宴。忽然看见大门关闭,又听见宅院里有人大叫,随即声音寂然。小校知道必然有变,大惊失色,赶快出了城门,飞驰回营,向李俊禀报。李俊又飞驰来到红娘子帐中,报告消息。
“相公!”红娘子大叫一声,立即带人杀到丞相府,丞相府的侍卫阻拦,红娘子一鞭子抽倒了两个,命人抓了一个上前盘问:“制将军李岩兄弟现在何处?”
那个被抓的侍卫跪在地上,脸色吓得惨白,战战兢兢地说:“圣上有旨,李岩、李侔兄弟欲乘国家困难,背叛朝廷,几次请兵,妄图回河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