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血口喷人?!耶律硕那种暴虐无度之人,若不是他纵容,哪有人敢擅自违抗他的命令?!我看你是完全被他给‘蒙’蔽了!你…”
“行了孙舟,不要在说了。”褚睿沉声打断孙舟的怒语,转头望向吴刚,面‘色’肃沉,“吴刚,无论如何,你的罪是逃不了了。本将只能以大祁军法来处置你,再上奏兵部消了你的一切职务。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被一些偏执‘蒙’蔽了头脑。若你不想看到曾经与你一同浴血奋战的兄弟们惨遭祸害,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若你仍选择不言,本将也无话可说,这是你选择的路,既然要一意走下去,去了阎王殿也不要后悔。”
深深望了眼吴刚,褚睿转头,“林副校尉!将他暂且押下去,听候本将处置!调集三十甲兵前去守着,没有本将的命令,不要放一个人进去!”
“是!”林昊染几人上前,将地上的吴刚拉起朝外走去。
“吴刚。”身后有人叫他名字,吴刚步子一顿。
萧清站在原地,眸子沉静,缓缓开口,“漠北有种毒草,名陀罗散,此草与其他‘性’质刚烈的毒草相和,制造出一种毒粉。此毒粉一旦被人食用,则会产生幻觉,神情恍惚,晕眩失忆之症。而一旦开始固定慑人此毒,中毒者不出三日,就会全身器官破裂,吐血而亡。而这种毒‘药’最开始的症状,与营内前几日发生的红石莓果子中毒案的症状完全相同。吴刚,这并非偶然,而是人为。耶律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若你已真正做到无心,就不该在这件事上犹豫踌躇。”
萧清眸子幽深,宛如深不底的古潭,“好自珍重。”
一旁的林昊染深深地望了眼萧清,随后携着吴刚出了营帐。
“将军…”孙舟等人望向褚睿,面‘露’踌躇。
“你们无需多言。吴刚死罪在所难逃。大祁军法严明,绝不会有所偏‘私’!你们都下去!”
“可是吴刚大哥…”那个年幼小兵仍想说什么,却被孙舟猛地拉住。
众人行了礼,一一退出了营帐。
“我做梦都没想到,将军所说的内‘奸’,竟是吴刚大哥。”那小兵默默低头跟在孙舟身后,暗自伤神。
走在前面的孙舟脸‘色’‘阴’沉,“小石,以后不要再说他了,尤其是当着将军的面。他以后也不再是你的吴刚大哥了,他只是一个别国派来的‘奸’细。”
“可是大哥,刚哥他…”
“我说了以后不要再提他!”孙舟猛地转身,双眼赤红,“他是辽蛮人,还是大祁人,我都无所谓!曾数次救过我们兄弟,却从不多言,忠肝义胆,侠义心肠。这才是我看重的吴刚!而现在这个任意残害他人‘性’命,狼心狗肺的家伙,老子才不会认他!”
“哥…吴刚大哥他不是那样的人…”孙石眼泪朦胧,不断‘抽’噎,“吴大哥人真的很好,他会悄悄给受伤的小石上‘药’,还会给小石带帝都里的新鲜玩意。昊冉大哥那次被流寇砍下了马,也是吴刚大哥不顾‘性’命将他从流寇刀下救了出来,吴刚大哥这么好的人,怎么…怎么可能是坏人?”
望着自己的小弟哭得伤心‘欲’绝的脸,孙舟暗咬腮帮,须臾,缓缓上前,‘摸’着孙氏的头,幽幽叹息,“小石,你还小,还不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人,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他们或许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伪装成一幅善良柔弱的样子,这样来欺骗身边的人,达到他们的目的。吴刚他…终究难逃死罪,将军如今处境艰难,我们不能再为他多添困扰,你明白吗?”
孙石轻声‘抽’泣,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痕,“可,可是大哥…吴刚大哥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吗?就…就不能打他个几十军杖,再把他赶出大祁吗?这样的惩罚也够了吧?毕竟吴刚大哥也为咱们北境军立过很多功劳啊…”
“小石,军令难违。更何况,这些事,不是我们能做的了主,就算是将军,也不能随意赦免犯下这种大罪之人。”孙舟望向神‘色’瞬间黯淡下去的孙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只是无名无权的小人物,根本无力改变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走得快些,不要受什么罪,哎…”
幽幽叹息,神‘色’暗沉而疲倦,转身,携着一旁的孙石缓缓离去。
夕阳渐沉,照在两人背影上,拉出长长黑影。让人莫名得感到一丝的无奈与伤心。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