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品牌运动裤,球鞋。金边眼镜依旧架在鼻梁上。
他从头看她到脚。
“你是哪个夕阳红旅行团的大妈?我记得你的资料上好像写得是25岁。”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嘲讽,反而像是在认真的质疑她的装扮,“要不要再给你面国旗拿着?”
吴笑慈知道自己现在粉色冲锋衣旅行包袋子还捆在腰间的打扮确实有些怪异,但被这样一个男性如此直白地嘲笑自己的打扮,还是觉得心情有些不爽。
“我平时不太穿运动衣,这件外套还是大学时候买的。”她把自己的旅行包放进男人的后车厢,然后爬上副驾驶座。
“白....呃,白老师。”吴笑慈想了想,还是没办法直呼男人的名字,“我今早发给您的采访提纲您看了吗?”
“还没有。”
白朗把眼镜换成墨镜,拉下遮光板,启动车子。
吴笑慈点头:“那我念给你听,您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吧。”
“先不急。”
白朗目视前方,“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有件事还是要说。”他顿了一下,“你准备的采访提纲可能用不上了。”
吴笑慈一愣:“为什么?”
“丰野新闻的记者上周去万溪村采访,但是被宋春生当面拒绝。”
吴笑慈“啊”了一声,有些懊悔:“居然还是被人抢先了。”
“宋春生拒绝给他提供住宿,也不允许村里的其他人收留他,他在村口的破房子里对付了坚持了三天,最后还是铩羽而归。”
白朗看向女孩,她手里的采访提纲很厚,他扫了一眼,粗略估计应该有二十几页。
一晚上做到这个程度,估计是熬了个通宵。
“这么不近人情吗?”吴笑慈再看向自己的采访提纲的时候,最初满满的信心也开始一点点消退。
“采访她难免要涉及十一年前的案子,虽然她自己不说,但不一定希望别人提起。”白朗说。
“唔。”
这涉及到稍复杂的心理问题,吴笑慈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采访的这个对象,确实应该在这方面更加注意。
“所以,我们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男人的声音比刚才微微下压,“车程大约四小时,趁这段时间补个觉比较现实。”
出师未捷身先死,吴笑慈哪还有心思休息?
白朗回头看女孩,发现她不知道时候拿出了电脑,正闷着头修改自己的采访提纲。
男人表情未变,收回眼神继续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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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停了三次服务区,一共四个半小时,黑色越野车终于驶入大山。
吴笑慈靠着车窗看外面,那险峻的盘山公路让她忍不住有点腿软。
“这里好危险啊。”她忍不住感叹,“我看山脚下也有空地,为什么不搬下去呢?”
她看过很多万溪村的资料,发现除了十一年前的那个案子,除了每年固定出现在贫困村的名单上,关于这个村子的其他报道竟然少的可怜。
如果不是这次宋春生重新在网络上火了一把,万溪村可能还会继续沉寂下去。
白朗打开了车窗,微凉的风吹进来,把吴笑慈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
过了盘山公路,还有一段山路,吴笑慈在颠簸中咬着牙发誓,这次采访一定要采访到宋春生,否则都对不起她这份折腾。
下午两点半,两人终于看到了写着“万溪村前方300m”的广告牌。
悬在半空中的广告牌从山壁上伸出来,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让海报上的字褪色变形,铁架上也布满斑斑锈迹。
小村在半山腰,看到房子之后车子就不好再继续开进去,于是两人背着包下了车,白朗看上去还算神清气爽,但眼下也有几分疲惫,吴笑慈则是一张脸煞白,活像是只剩半条命。
这村子不大,大部分都是老式砖瓦房,村民们的穿着也十分简单,手上或是拿着农具,或是三三两两坐在门口。两人走过的时候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两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外人?”
吴笑慈听见一个中年妇女操着浓重的口音和身边的人抱怨,“都是那个宋家闺女带来的,一辆辆小汽车停在门口,还让不让人出去了。”
她闻言和身边的男人对视一眼,然后放慢脚步走上前,问那位中年妇女。
“您好,请问宋春生的家是几号啊?”
那个中年妇女似乎被吓了一跳,刚才颇有些泼辣的语气也收了收,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她现在应该不在家里。你们顺着往前走,看到一个红色的小楼,那是我们村委会的办公室,她在那上班。”
吴笑慈微笑道谢。
两人顺着中年妇女指的方向走,每走几十米就看到了那个红色的二层小楼,铁门大敞,门的两侧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
不过还没等两人往里走,就被后面一道声音叫住了。
是一道清冷的女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