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春生摇头,“是她自己生的,不知道爸是谁,她说当年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
说完,只见宋春生身后的门被从外面打开,狱警走到她身边,示意探视时间已经结束。
吴笑慈看到宋春生的眼神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死水一般,她心里有点难受。
可她无能为力。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宋春生之所以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她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这也是很多她所知道的,新闻记者过不去的坎之一。
新闻媒体的议程设置功能让记者在撰写此类稿件的时候都会很小心,可但凡与罪案有关的,罪犯很少扮演无辜角色,报道发表出来之后所产生的后果可预测,但影响规模却不可估计。对犯人和犯人家属,有时候会造成极严重的心理负担。
吴笑慈认识许多跑政法口的记者,许多人辞职的原因,都是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谴责。
虽然洗脑似的一遍遍重复,这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只是客观报道出了这件事,但一旦出现后续事件,比如家属受不了外界的指责而自杀之类的情况,就会不免把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尤其是当自己心里的立场都向着罪犯倾斜的时候,这种负罪感更重。
吴笑慈现在就有一种负罪感。
对宋春生,也对万溪村的村民。
出来之后,直到坐上车,她都一直默不作声。
和领导汇报完情况回到车上的小黄一看见这样差点当场崩溃。
“吴姐,你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刚才不是聊得挺开心吗?”
吴笑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
如果现在旁边坐得是白朗,她或许还会说几句,但对于小黄——她看了一眼他还略显稚嫩的脸,在心里摇了摇头——不是对年轻人的偏见,而是找到一个能懂自己的人实在太难了。
“那您一会儿能不能开心点啊。”小黄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白哥要是以为我欺负你了怎么办?”
第49章 静默释放计划(04)
另一边, 白朗开完会, 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
“哟, 这不是白哥吗!”
小赵看到白朗, 就忍不住自己的骚话,“我们辛勤劳作的田螺先生回来了呢!”他甚至还大着胆子走上前从背后拍了男人的肩膀, “吴记者家的饭菜怎么样?听说都是你在做呢啧啧......”
摇头晃脑的他还没有注意到办公室其他人向他投来的可怜的目光。
活着不好吗, 少年!
白朗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赵灿, 我刚才经过训练室, 里面好像没人。”
赵灿的脸色立刻像吃了屎一样。
“白哥, 不是,我刚才......”情急之下,他竟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哥,求你, 我前两天的伤还没好透呢!”
白朗不由分说,拎着他的后衣领就往训练室走。可怜赵灿手脚并用扑腾半天,哀嚎声传遍整层楼,也没人有来救他的意思。
就连这两天一直在局里的汪局长听到他的叫声都忍不住感叹,果然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本来五点就能下班回家的白朗被赵灿硬生生拖到了七点。
正准备走的时候, 方家荣正好从外面进来, 看见他把他叫住。
“白朗?正好你在这儿,跟我进来。”
两个人走近办公室。
“‘老虎’内部今天下午发出消息, 撤下了对吴笑慈的‘追击令’。”方家荣坐下, “今天下午两点刚发的, 我们的内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问,“是吴记者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白朗眉心微皱:“十分钟之前我和小黄通过电话,他们两个已经回家了,在附近监视的同事也报告,没有可疑人出现。”
“‘老虎’不可能无缘无故撤销‘追击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不再需要吴记者手中的‘证据’。”
方家荣想了想,突然问,“我记得吴记者昨天就开始上班了吧,是不是在单位遇到什么事了?”
“她今天去找了宋春生。”白朗拉开椅子坐下,“小黄全程在旁边听着,说宋春生找他说,在牢里遇见一个自称曾经和赵望根同居三年的女人,同时那个女人还有个儿子,当年也和赵望根一起生活。着两条线索已经找人去查了,希望能有点收获。”
“除此之外没了?”
白朗不敢肯定,只能说:“我回去问问她。”
“好。”
方家荣点点头,“还有,既然那边已经把‘追击令’撤下来了,吴记者那边就不用你特地保护了。”
白朗的眼神闪了闪,面上不动声色:“我怕这是他们的幌子。”
“是幌子更好,说明他们就快行动了。”方家荣手里的笔敲了敲桌面,“总之从明天开始,从贴身保护改成附近监视,你从吴记者家搬出去,监控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