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孙清平仰天大笑,“你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儿吗?受你这黄口之辈恐吓,本将军帐下十万兵马,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就把你剁成肉泥,到时候看甸国的王庭,会不会信一个死人说的话!”
玄靖眯着眼睛,淡淡瞄了孙清平一眼,扬起了头说道:“大将军当我是三岁小儿吗?受你这老匹夫恐吓,你信不信,我只需要随便挥一挥手,天上的羽箭就能让你立刻血溅三尺,到时候我也想看看,郡王究竟是会信郡主和我的说辞呢?还是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大将军报仇!”
玄靖这番话说的丝毫没有烟火气,只是把刚才孙清平的那番话变了几个字,重新说了一遍而已。
孙清平此时却心中一跳,是啊,举头三尺有神明,何况现在头顶上还藏着一个不知深浅的绝世高手,如果刚才那两支羽箭不是射向雨琪,而是对着自己,凭着自己这些年的修为,能够躲开吗?
孙清平没有把握,那神罚一样的羽箭如果冲着自己射出,恐怕自己也不会比雨琪的下场好上多少。
眼前这个少年说得没错,如果自己死在这里,那么郡王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死去的大将军,降责平阳郡主不成?
不会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拥有一切,如果自己死了,那么自己的一切,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玄靖冷冷地看着孙清平,伸手从袖中取出两道奏折,扔给孙清平,缓缓地说道:“大将军请看仔细了,这两道奏折,是我让人起草的,一封是准备带给甸国王庭监察使大人的,上面写得很清楚,思邈郡大将军副将兰骁奉你的命令,在官道口私设哨卡,征收高额的药材税金。”
“昨天晚上我的人闯哨卡的时候,顺手抓了几个活口送往甸国王庭,他们都很愿意帮助在下,指证大将军呢!”
玄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看了看众人的反应,都在自己预料之中,看来这招诛心之术,正和现在所用。
“至于这第二封信,在下想让思邈郡的御史代为上传郡王,上面是大将军你私贪军饷,克扣大军俸禄,并且在暗中私自采购军械,隐藏在你兄长的药王谷中,图谋不轨!”
玄靖说到此处,孙清平脸上已经是阴晴不定,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想必也正是天人交战,眼前这个景轩,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到底是现在率兵尽快剿灭呢,还是先假意示弱,稳住局势再说?
孙清平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落在玄靖的眼中,他冷冷一笑,突然扬气提声喝道:“孙清平!今天我就是要告诉你,你的人,我杀了,你的儿子,是我伤的!你要是不服,现在就可以率兵来我的景园,但是你现在敢动上一个指头,我保证你今天活着回不到将军府!”
玄靖此言可谓振聋发聩,街上虽然军士众多,但是没有一人听不清楚,他们心中都无比震惊,这少年真的这么狂?就算是郡王,恐怕也不敢这样对大将军说话吧?
一股寒意从孙清平的足底升起,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上一个敢于威胁他孙清平的人,还是以前的老世子,也就是现在平阳郡主的生父,当然,不久之后,那个嫉恶如仇的世子,就得了暴病身亡。
可是现在的白发少年,却让孙清平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尤其是这个少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孙清平觉得很不舒服,他甚至想挖除这个少年那双眼珠子来。
但是他不能,或者说他不敢,现在在自己的头上,还有一位神明一样的高手,手中持着例不虚发的弓箭,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这个少年手上,不但掌握着思邈郡出动官兵加收药材税金的证据,更要命的一点是,自己这些年在私下里干的很多事情,也有把柄在这个少年身上。
这一刻,孙清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如果换成十年前,不!五年前,也许孙清平就会调派大军,前来围剿景园,但是现在,孙清平却希望自己今天早上没有来过这里。
甚至孙清平心中有一丝隐隐的悔意,当初他就不应该答应大哥孙清芳,动用郡国的兵马去驻守官道上的哨卡,可是现在,一切都有些晚了,这个白发的少年,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孙清平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你想怎么样?”孙清平低沉着声音,虽然场面被动,但是孙清平也知道,不到最后鱼死网破的时候,这少年时不会对自己贸然动手的。
玄靖看着孙清平,微微笑了笑,“大将军,我不想怎么样,只不过贵公子孙雨琪伤势颇重,看来需要休养一段日子,不如就在我的府上休养吧,孙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贵公子的。”
“还有呢?”孙清平的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脸色越发阴沉了。
“至于我和大将军的事情,正月初三,我会亲自去大将军府上拜会,到时候,希望和大将军好好谈一谈,这思邈郡的事情。”玄靖的嘴边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眼中的光芒,已经渐渐冷了下来。
孙清平长叹一口气,对方的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却根本没有给孙清平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又复何言!
孙清平看了一眼被钉在地上的儿子孙雨琪,低声说道:“雨琪,你不要害怕,为父一定会想办法接你回去!”
一言已罢,孙清平再不多说,转身上马,一挥手中的马鞭,打马扬长而去,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孙雨琪,身后,则紧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