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抬起泪痕遍布的脸,望着窗外的星空。突然,她颤抖地举起手。这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痛都暂且消散,她屏住呼吸,静静端详自己的手指,思绪飘远……
“白衣,我以后只给你一个人做饭吃,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好不好?”
“好。”
“白衣,等此事了结,我们就去游山玩水,去过我们想过的日子,好不好?”
“好!”
“白衣,你要对我温柔点,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你若存了离开我的心思,我真的会很伤心,很伤心!答应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
一直在一起?苏白衣满脸是泪,神色凄苦,身体冷到抽搐的地步。弥留之时,她仿佛看到了三月,三月正向她招手,温柔地说:“白衣,快来我怀里。”三月的背后是一片黑暗,对了是黑暗,苏白衣生来就属于黑暗,与光明本就无缘。她此时无痛无牵挂,无所顾忌地朝三月走去。
“白衣……白衣!”三月揪着被单的手指骨隐约苍白,撕拉一声裂响,她已坐起身急促喘息。她透过窗棂望着微亮的天光,来到丹台阁已经好些天了,白衣却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般,她问了锦怀白衣的去向,锦怀只说,白衣可能是被王爷安排执行任务去了。
又去执行任务了,杀手的任务,必定险象环生九死一生。三月心中既担忧又焦急,却不能踏出山庄半步。锦怀武艺高深,这偌大的山庄也不知隐着多少高手,到底是保护她,还是看守她?
三月晨起洗漱后坐在饭厅吃饭,她故意打翻酒壶,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婢女居然也会武功,反应灵敏地接住酒壶,未洒半滴酒水。她帮三月倒上酒,笑道:“少主以后莫要如此考验婢子的反应力了,这酒可是贡酒,寻常人喝不到,洒了岂不可惜。”
三月却平静地吃着饭菜,淡声说:“这山庄内有什么禁止出入的地方吗?”
婢女道:“有是有,但若婢子告诉了少主,少主就一定会去禁地。若被阁主知晓,婢子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三月却乐了,挑眉看她:“我在这里太无聊了,平日不是喝酒就是赏花,再不就是闲逛庄园。万一我误闯了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岂不无趣?你们阁主也不希望有人窥探他的秘密吧,我问出来不是想去,而是避免给自己找麻烦。你晓得?”后又说,“这个庄园如此清幽美丽,四面依山傍水,与世隔绝,真乃一处人间乐土。若未见俗世纷杂,怕会认为这里是一处仙家修行地,莫问人间年月几何。”
婢女轻声说:“少主非一般人可比拟,这里除了阁主之外只有少主最大,我等无不唯少主命是从。那处禁地便在西南别院,是一处极高的楼阁,故名丹台阁。”
三月心中落底,喝了口粥道:“好的,谢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恭敬道:“婢子尘儿。”
三月笑道:“尘儿,咱这庄内的大厨做的菜肴却是人间美味,怕是皇宫的御厨尝了都该退位让贤了。我吃好了,你收拾下去吧。对了,今日阳光甚好,我稍后会去后院晒个太阳,别叫人打扰我。”
婢女低眉顺目:“是。”
晒太阳是假,去丹台阁才是真。锦怀叫人将山庄把守的如铁桶一般,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飞出,她想出去根本不可能,除非她长双翅膀。然而,长翅膀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走,那便先安居此处。母亲那边由沐王照看,相信会没事。但她心里惦记白衣,最近有些心烦气躁,这才套那尘儿的话想来丹台阁瞧瞧。
一处极高且甚为典雅的楼阁出现在三月的视线内,她面前则是一条青石小路,两旁种着各种花卉,此时阳光普照,繁花绽放,极美,却失了一种天然的韵味。
三月那些说辞都是哄骗尘儿的,她最终目的就是来丹台阁。她穿越繁花铺开中,隐隐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来。她心一颤,竟浑身一抖,“海棠花!”
盆里那株海棠花粉嫩清香,开在一展屏风旁。那屏风上描绘着一处壮丽而雅致的楼阁,牌匾上写着丹台阁三个大字。三月细眉微挑,走近一看,不由得呼吸一窒。
那楼阁上还站三人,均都年少俊朗,仙颜无双。左侧之人拥有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眼中醉笑fēng_liú,却不见半分邪念,而是隐隐一股凛然正气盘旋周身,一根碧玉长箫别在腰间,流苏迎风飘荡,本人竟显现一种仙风道骨的风姿。右侧那人只一件锦绣华服裹身,气宇轩昂,那轻狂的气韵被少年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当时怕还未封王,唇角隐约一丝顽劣之意。而中间的人,则是三人中最俊美的一个,却见他修长身姿如苍松傲立,一袭月白雅服上只绣了点点清梅,气韵儒雅风度翩翩,眉似青山远雾,眸如咫尺星辉,他不笑则威严,但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明显改变了这气韵,他温柔地俯视一处,那是个雅致的酒馆,一名素衣女子正在饮酒。他的视线就落在那女子的身上,温情似一缕暖暖的月光。
一股热焰自腹部腾起,三月及时扶住桌角才不至于瘫软在地,那个穿着月白雅服的男人,就是她的父亲,上官阳。她从出生起就与父亲天人永隔,与母亲分隔至今才相认。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还能见到父亲,虽在画中,但也令她欣慰了。
不知是谁绘出的这幅图,丹青妙笔极赞。而那位执箫的fēng_liú男人,神.韵与卓饮风有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