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当作是一场“表演”来观赏着的。
而事实上,这个环节也的确是“揽幸楼”在方圆远近,都相当出名的一大招牌“节目”。
“呐,下面那条黑毛犬便是塚田大公子家的了,妹妹可看清楚了?”
较楼层看台更高上一些的香木墙壁上,凭空被开出个独窗大小的口子,里头连通了一间十分隐蔽的小巧暗阁。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立于阁窗边上,正俯瞰着下方的情境——正是先前那美艳妇人跟幼小女孩。
窗口的高度对于个头不足四尺的孩子来说犹显过高了些,以致她不得不踮着脚尖扒着窗槛,才能勉强看见下方的事物。
然而,也正是在目及所见之景的同时,女孩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瞪圆眼睛往后踉跄着退了好几步。仿佛方才那虚虚一眼,让她见着了什么惊惧可怖的事物。
妇人看她这般退缩的表现,艳色嘴角处的笑弧勾勒出一丝戏谑,似是颇觉有趣一般,问出了方才那句问话。
“这是在做什么?!”孩子出口的声调都因惊吓而拔尖不少。
妇人闻言,顿时意味不明地轻咿了一声,风情的眼角眉梢上,笑意却未减半分,只是执过一旁案几上的酒盏,款款倒了一小杯温酒:
“倒是姐姐疏忽了,妹妹年岁尚幼,又是刚入我‘揽幸楼’,对此间规矩有所不知也属常情。下面那些客人嘛,只是在玩闹罢了,你别被这看起来血淋淋的吓着,其实只是大人们玩惯的情趣而已呀。”
女孩怔怔看着她笑语盈盈的样子,眼里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妹妹不是想看塚田少爷养的狗吗?可巧,今儿个这些客人也都是来看它的。毕竟在这个游戏里,塚田家的‘犬神’可是名角儿。”
对方仍是笑眯眯的,轻摆着团扇朝她招了招手,随着手腕的动作,那酒盏便在她指间悠悠晃了一圈:“好妹妹,快过来喝杯酒压压惊,然后陪姐姐继续把这场表演看完,嗯?”
温情款款的语气却莫名让女孩打了个寒噤,幼细的贝齿在唇间咬出些许青白的印记,小拳头紧紧捏得发抖。
不过,数秒钟后,她还是顺从了对方的邀请,上前回到窗口边,瘦弱的胸膛深深起伏,重新艰难地踮起脚尖,然后鼓起勇气,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下方——
第3章 第3只妖·斗兽
血。
尽眼所见,那被粗木桩与铁链条围出的整片方形空地,都几乎被斑斑血痕浸染得彻底。
四周楼阁高台上,座无虚席挤了一圈的观众们,脖颈上纷纷暴着青筋,吼叫着争相红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朝着下方的场地,无一不是神情癫狂。
阁窗旁的女孩看着这些人或是挥拳怒目、或是破口大骂,细致眉间浮起几分颇为惊异难解的疑惑。待将目光再向下投去,唇角难言地紧紧抿起,稚嫩纤幼的脸蛋上更不由浮起些许不忍的神色。
下方正在进行的是某种类似于斗牛的活动,只不过,场地中正相持着的两方动物并不是牛——准确地说,不全是牛——一边是牛,一边是犬。
她对这种活动并不了解,只是大致听说过,有些地方的习俗里会有类似的斗兽赛事,但实在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惨烈。
两方的实力相差堪称过于悬殊。
一边的公牛看起来就像用于专业斗牛的品种,整个身躯比一般成年男子还要高出几分,背脊雄健肌肉虬结,额前两根长角泛着钢铁般锋利冷锐的寒光,连尾巴抽打在空气中,都能让人感受到憾人的力度,更不如一般发疯野兽的无脑癫狂,一看就像受过长时间的专业训练。
而它身前的那条黑犬,却只有寻常土狗大小,浑身每个毛孔都似乎在往外淌着鲜血,毛发浸湿互相纠结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毛色。
场上胜负已经注定,仿佛唯一的悬念就是这头黑犬最终是死是活。
四周的高台上热度不减,只是渐渐起了阵阵嘘声,间或还有几句痛骂脏话夹杂在其间。
居于正对场地的高台中央,一张桌旁围坐了四五名青年,俱是锦服绣缀衣着不凡,一看便是富家出身的公子哥。此时看着场中情景,有人嬉笑地开起口来——
“我说塚田啊,你带来的这头畜生是三天没给吃饭还是怎么?就这蔫不拉几的还叫什么‘犬神’,干脆叫‘孬种’得了!哈哈!”
一人开了头,其余几人也趁着酒劲嚷嚷开:
“嗨呀!亏我跟着塚田压了全注,还以为他真□□出什么了不得的杀手锏呢,这下可亏大了!”
“塚田你这可不厚道啊,摆明不是来坑兄弟们的吗?居然派这么只废物上场,也不怕被人说你跟对手下套坐庄吃黑啊?!”
被称呼为塚田的男人坐在主位席上,听着身旁同伴们半真半假的调侃,眼里怒意翻滚,却是沉默不语,只是阴沉沉地盯着场内狼狈十足的黑犬,神情满溢着阴鸷的烦躁意味。
又过了一阵,场地边响起宣告本场结束的铃铛声响,同时有手执圈套绳结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