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放下毛巾要往里走，他又道：“在那之前，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不然有雨水溅进去的咖啡，我怕喝了闹肚子。”

尹空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经久不衰的电视剧台词：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但还是不能违背霍祖宗的意愿，比起那些被投资商啊、导演潜规则的女明星，他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他绝不会说出‘合约还要不要了？要就洗干净了去床上等着’这种话。

所以她老老实实地翻出了一件他的t恤和长裤穿上，这才走进了厨房。

尹空的身量不算低，一米七三，但霍景衡比起她还高了十五公分不止。此刻穿着他的t恤宽松了一些就算了，裤子几乎直接拖到了地上。

霍景衡在她进厨房时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双手支在茶几上，下巴搁在交叉的十指上，目光漫无目的地追着她。

他看见她念念有词地翻出手机，手指不停地在上面划拉着。她是不喝咖啡的，当然不可能会煮，现在大概是临时抱佛脚在网上找什么‘咖啡怎么煮好喝’之类的攻略。接着找到了攻略，又来回准备着材料。中途大概觉得拖到地上的裤脚太碍事，她俯身将裤腿网上卷了几卷，露出白皙细致的脚踝。

霍景衡几乎是有些贪婪地看着她，一直到尹空手里的陶瓷杯子‘噗呲’一声掉在地上时才猛地惊醒过来。

尹空也被吓了一跳，接着就感觉到脚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提起被烫得通红的脚背看了看，觉得应该先去拿水冲一冲。刚要单腿蹦去厕所，身体却突然失去平衡。接着就感觉自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同时有力的手臂穿过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见霍景衡面容冰冷，尹空低声道：“我可以自己来。”

霍景衡：“就你废话多，一把年纪了煮个咖啡也能被烫到，蠢成这样怎么还有别的男人看上你。”

尹空：“……”

冰凉的水不断冲到脚背上，尹空觉得舒服了不少。她侧头去看他，只觉得他除了成熟了许多，眉眼几乎还与当年一模一样。

尹空突然出声问道：“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霍景衡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好一点没有？”见尹空点头，他取下一旁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拭过她脚上的水：“除了欠我一个解释，你不欠我什么。何况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得到今天这一切。”

换言之，是尹空让他明白了一个人需要变得强大的重要性。因为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有能力握紧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有资格去跟这个世界谈判。

而他也确实没有说谎，比起刚被她抛弃时的生不如死，这五年里他过得确实不错。霍家悉心栽培他，请各种专业人士对他进行辅导。他起步比别人晚，学习起来困难一些。但每次遇到难关，只要想起尹空那句‘我绝不会跟一个需要靠我吃饭的男人交往’，他便总能咬紧牙关挺过去。

他开始以为是对她的恨在推着他前进，后来发现比起恨，那种感觉更像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被她像丢掉一双一次性筷子一样毫不犹豫，所以他执着着要得到一个解释。

然而尹空并不打算告诉他，但是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跟她周旋。

霍景衡将她抱回沙发上，又从冰箱拿了一个冰袋给她，而后便进了书房。再过了一阵出来，手里多了一份文件：“这是合同，字我已经签好了，你看看。”

这合约来得太轻松，尹空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讷讷地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几乎所有条件对她有利的。一直看到最后一条时，才露出一个愕然的表情：“最后一条……”

霍景衡哔哩吧啦地敲着键盘，闻言面无表情道：“不想签吗？那算了，合同放在这里，你走吧。”

尹空：“那怎么敢？我签就是了。”

☆、r11

《江湖》是部古装武打片，尹空演的是个杀手，除了与男主角暧昧不明的感情戏及一些内心独白之外，就是跟男主角相爱相杀，跟女二号对打，以及完成上级指派下来的各种任务，整场戏下来，打戏几乎占了百分之七十。

因此电影筹备期间，尹空除了足不出户地在家看书看电影恶补关于拍戏的东西，就是傍晚去游泳馆游泳。她身体灵活性倒是不差，就是担心体力有些吃不消。而她会的运动，也不过是游泳。

游泳馆是她以前常去的，地方大也干净。而且老板是秋拉的朋友，尹空去的话费用还能打五折。到时人并不多，她换好泳装便下了水，一开始还尚有些觉得凉，游到后面就觉得畅快了。

不知道就这样游了多久，尹空甫一抬头，就看见霍景衡围着一块白色浴巾走出来。跟在他旁边的，正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的顾安安。

“霍总，安安哪里让你觉得不满意了呢？《江湖》的女主角，你不是也说过，我很有机会的么？”

“哦？我说的？”

“是呀，之前人家去你公寓你。你不就是这样跟人家说的吗？”

“我不记得了。”

“也是，你工作这么忙，忘了也是应该的。如果你能让我主演这部电影……”顾安安说着，胸脯自然而然地就往他□□的手臂上蹭：“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呢。”

霍景衡像避开病毒一样避开她的触碰，转头间便发现尹空双手趴在泳池边缘，脸上一副看戏的表情，不由得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