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胭脂不由自主的想要偏离温润的热源。良久,她终是忍不住心内的某种莫名,抬手攀住了素琴的身背,缓而温柔的,抚摸。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有些冷方才做出这般唐突举动,有所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半闭着眼睛,素琴终究还是礼貌而疏远的后退几步。只是她放开了怀抱,胭脂却下意识的保持着原有的动作,不肯太早让素琴留下的气息散开。
垂下双臂,胭脂的目光循着素琴所站的方向瞟向空无一人的房间。妖,本就对周围的气场变化极其敏感,加之方才上楼,她远远的便嗅到有其它妖类的气息,只消片刻,就明白素琴因何会突然抱住她,又因何会靠在门口甚是忧虑。只是素琴不说,她索性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更不打算参与其中:‘滕州城昼夜温度差别极大,还需多穿些才好。’
‘多谢关心。’素琴紧握手中的流鱼佩,终是无法压抑心中的焦急,由它爆发:‘我出去一趟。’丢下这么一句,素琴便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胭脂面前。紫笛无故失踪,她这个大师姐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找出。且不说紫笛是广琴门最小的师妹,这次出来有一半的缘由是随着师兄前来寻她;单是她已经将紫笛当成亲生姐妹,都不可能任由紫笛下落不明而无动于衷。
寻到南剑所在的客栈房间,即将开口之际,素琴的脑中却闪过一丝惧意。那种莫名的惊惶让她的身躯出现一刻颤抖,兴奋的,茫然的,更多的则是急切:‘师兄,紫笛她...失踪了。’缓缓的摊开手中的流鱼佩,素琴的指尖被其中的棱角扎出印痕,松开之后又渐饱满。
‘你说什么?’南剑自是不敢相信,他起身凝视着素琴的双眸以确定真假,心中亦是被这个消息惊到愣怔:‘怎么会?紫笛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吗?又如何能失踪?师妹,你在开玩笑吗?’紫笛和他一块儿离开广琴门,倘若失踪出事,他难辞其咎。
‘我如何玩笑?紫笛确是和我在一起,只是...’素琴将流鱼佩放在桌上,低头在脑中将发生的种种捋顺,道:‘紫笛一直说她害怕,我安慰之后倒是和平常无异。后来我出去买紫笛喜欢的糕点和熟食,留她一人在房间。回来时便听见她在房间里喊叫,待我冲进房间,紫笛已经不见。’突然想起初进滕州城时城墙上所贴的告示,素琴的心里咯噔一下,又道:‘师兄进城时可是瞧见了墙上的告示?我怕紫笛失踪,和告示所写的内容有关。’
‘告示?那日进城时确有军士提醒紫笛不可独自夜出,若真的和告示所写的内容有关,那我们...’
‘有关也好无关也罢。师兄,你现在便去官府报官,让他们帮忙寻找紫笛的下落。’
‘那你呢?’
‘我总觉得事有蹊跷,紫笛一直说自那公子临走前瞥了她一眼,她便觉得惧怕无比。我想去周围酒馆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失踪女子的线索。若能遇到之前误撞紫笛的那位公子,也可查得事情是否和他有关。’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玉笛,素琴的脑中丁点儿头绪都没有。紫笛失踪的太过蹊跷,几乎是凭空消失,即便报告官府,都只能是盲目的派兵搜寻。
‘那师父师娘那边...’南剑顿了顿,终究把即将脱口的话咽进腹中。他所想的,便是要素琴随他回去,至于紫笛失踪一事,可以先报官交由官府处理,再通知师父师娘,利用广琴门在外的耳目帮忙寻找。
‘暂且瞒着。’素琴虽不是探得凡人心思的神鬼精灵,却也多少猜得出南剑的想法。她跨步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回眸,视线独留在桌面的流鱼佩之上:‘紫笛的流鱼佩,还请师兄将她收好。我们分头行事,若有消息,明日清早在客栈大堂汇合。’说罢,轻拍门框,快步离开客栈。
此时的滕州城已完全被夜色浸黑,素琴独自一人快步走在街上,越发的觉得毛骨悚然。不为别的,只因那些看似悠闲散步的路人,他们所盯着素琴的眼神,一如那天的俏香和莲粉,无一不带着令人恐慌的诡异。好在,素琴这一路行来都没遇到什么蹊跷之事,亦没有如想象那般遭人扑袭,有所受伤。
‘哎,你们可知道近日咱们滕州又多了几位无故失踪的少女?’路过一家茶楼之时,素琴恰巧听见自门口的位置所传来的闲聊。无故失踪的少女?想着可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什么,素琴当即停下脚步,不动声色的走进茶楼,坐在他们旁边的桌位,静听他们的聊天的内容。
‘嗨!滕州城近日来总有少女失踪,你说的这事儿,整个滕州百姓谁不知道?没瞧见守城的那些军士吗?听说是知府老爷从临城借兵,为的就是防止再有少女失踪。不过这事儿还真是防不胜防,军士们天天都四处巡视,偏生还是有少女失踪。要我说啊,也不知咱们滕州城惹了哪位仙家老爷,隔三差五降来灾祸...’
‘哎哎哎,这大晚上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可不能乱说。’
‘什么乱说啊,你忘了?早间就有人瞧见洞园那边儿一个活生生的壮汉让大蛇吞了,结果一眨眼,那蛇就不见了。你说那是什么?那不就是妖怪吗?还有啊,你忘了去年年当儿,整个滕州爆发瘟疫,后来有过过路的道士从咱们城南的枯井里抓出来一只手臂粗的毒蝎,这才平息了瘟疫,没让它继续下去。今年又出来少女无故失踪的事儿,这不是得罪了天上的神明遭到惩罚又是什么?’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