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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躺在沈翼怀里,毫无困意,便睁着眼听账外的风声。偶有脚步声,碎碎话语声,都是换班士兵发出来的。夜里寂静,时间便显得极为漫长。脑子里胡想许多事情,好的不好的。想到坏的,泪流满面,想到好的,也是泪流满面。拔-出情绪的时候,发现把沈翼的胳膊染湿了大半,寝衣全部湿哒哒地贴在他手臂上,便又上手去擦。可这是没用的,擦不干。
与姜黎同样的,沈翼也是一夜未眠。他合着眼,假装睡着,却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感受怀里人的动作。她数次想起身,无数次在他怀里轻着动作翻身,偶或叹气,然后会哭,哭很久,把他的手臂全部哭湿,然后又去擦。他很想在她耳边说一句“别哭”,帮她擦擦眼泪,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出来。
在五更天快结束的时候,她从他怀里钻出去,他胳膊上收紧的力道也没能留住。钻出去后便捡了衣衫一件件套上,暗色里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他一样。他便睁了眼看她,看着她模糊的身影动作利索,穿好衣衫便下榻急急出了帐篷。
姜黎心里惦记她的汤婆子,出了沈翼帐篷就直奔印霞河。到了那处,在石头边找着自己丢在的铜壶,才算松了一口气。拿着了,自然打算回去,却一转身,瞧见沈翼隔了约莫五步的距离站在她面前。
他看着她,瞧不太清神色,只出声问她:“来找什么?”
姜黎在他面前总不放松,低头看一下自己手里的铜壶,说:“这个,昨儿秦泰给我带的。走急了,忘这儿了。”
说罢了,她抬头,却不知是不是错觉,只感觉自己在模糊的夜色中瞧见了沈翼眸子变得深暗。她隐约觉得自己那话不对,忙又说:“这会儿人都没起,我怕来迟了,被人捡了去。”
可这又算什么解释?还是在告诉他,她惦记一夜这个汤婆子,生怕被人捡了去。所以一夜不眠,夜里数次试图起来来找。最后还是在大伙儿都没起床前,早早来到这里给找到了。
秦泰送的东西,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她惦记了整整一夜。不眠不寐,生怕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走向什么的不做剧透啦,结局肯定是he的,比较合理。这不是你斗我我斗你的剧情流大长文,大概都是围绕感情线走的。
还有就是,要跟大家提早说,虐还是有的,可能比之前的虐还要狠很多,当然不再是身体上的折磨虐待啦。我的目标是,力求剧情完整,不为了虐而虐。
么么哒!
第20章 改变
沈翼想起很早以前的自己,听了这些话后,那心里唯有的心思就是委屈,显得颇为小气。而现在,已然想得不再那么狭隘,多生出了许多别的思虑。他当然还是不可控地在意,姜黎对他给她的好,一桩一件也记不住,从不往心上放,而对于别人给她的,总是珍惜许多。
他喉咙间有些发干,看着姜黎,在寒风中她身躯单薄,碎发凌乱。曾经一直是绫罗绸缎加身的人,这会儿穿的都是粗布素衣。两相对比,越发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好半晌,沈翼开口问了句:“那么冷吗?”
姜黎对于他语气上的平淡和问题的方向有些错愕,稍微滞愣了一下,方才应一声:“嗯。”
说起来,两个人是军营里认识时日最久的人了,却是显得最生分的。无有话题,话语搭得干涩,气氛也就慢慢凝固了起来。沈翼没有再问什么,只抬手扯下身上的斗篷,去到姜黎面前,往她身上披。
姜黎抬手挡一下,“不用了。”
沈翼却不是那个理会她说话的人,一面帮她披斗篷一面说一句:“回去补个觉。”
姜黎没有说话的机会,看着沈翼帮她系好斗篷,转身离去,自己还站在原地。斗篷是裘皮的,黑乌乌的颜色,沿边一圈绣着蝙蝠暗纹,而风帽沿口的毛却是发着光的白色。她抱着汤婆子的手指紧了紧,感受着自己的身子在原本就有热气的斗篷里聚起暖来,而后抿了抿唇。
沈翼身材高大,那斗篷披在姜黎身上便长了小半截。姜黎把汤婆子挂在手腕上,试图拉了斗篷两角把长的那截拽起来,却显得不容易。因也就不管了,拖了那半截儿在身后,拖过草地,拖过残雪,一步一步地往营地里去。
这会儿营地里早已打破夜的沉寂,人人都起了床梳洗穿戴了整齐。士兵仍旧排阵晨练,女人们找些残羹剩饭填肚皮,开始一日的粗杂琐事。姜黎梳洗罢了去到伙房的时候,女人们已经吃完早饭收了衣衫往河边去了。
她在锅灶里瞧了一遭,不见有剩吃的,自然就要离了去。偏那赵大疤又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