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看向席泛景,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直想去c市看看,在家也没什么事,就索性在这个暑期出去看看!”
三姐含笑道:“既然是去c市,那当然要一起走是不是?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吗?”
方束楚点点头:“嗯,已经买了。”
三姐问道:“是什么时候的?”
方束楚道:“十点的那一班。”
三姐秀眉轻挑,微笑道:“我们也正好是十点的那一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上车再说。”
火车行进的声音充斥在耳际,席泛景看向已然闭目熟睡的三姐,对坐在身旁的方束楚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三姐会向查户口一样问你那么多问题,你一定被问得烦了吧?”
方束楚摇摇头:“没有,她会问那么多问题也是担心你,我理解的。”
三姐眼底是深深的眼袋,容颜亦有几分憔悴,席泛景看着即使睡着眉目间亦流露出几分哀凄与忧伤的她,终于相信三姐是真的失恋了。
席泛景转开眼,含笑道:“你要是在学校能像刚刚应付我三姐不断的提问的时候那样耐心温和,方老师也不会那样说了!”
方束楚神色认真,义正言辞地道:“那不行!”
席泛景不解地看着方束楚,方束楚唇边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道:“那我岂不是要和你一样惹上一身的桃花?”
席泛景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地掐了掐他的脸颊,道:“我怎么觉得束楚的脸皮也没方老师说的那么薄啊?还有,我什么时候惹了一身桃花了?”
方束楚无辜而认真地细细数来:“情人节时候的巧克力,篮球赛时候的各种饮料,体育课时候的饼干。。。嗯。。。上个星期的蛋糕。。。”
席泛景无奈笑道:“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早就忘了,再说,我不是后来都还给她们了吗?”
方束楚眸中蕴着温柔的笑意,道:“是啊,都还了。”
席泛景望进方束楚仿佛落了点点星辰的眸子,心中竟似有蝶翅轻展,忙放开了掐着他脸颊的手,转眸看向车窗外。
方束楚一愣,眸光突然瞥见席泛景泛红的耳根,唇边不禁笑意飞扬。
方束楚状似无意地转开话题,问道:“对了,这位是你的三姐,那你还有大姐二姐吗?”
席泛景点点头:“嗯,大姐在b市工作,二姐和三姐,还要我一起住在a市。二姐本来是要和我们一起回c市的,可公司突然接了一个案子,就只好我和三姐先回去了。”
方束楚奇怪地问道:“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姐姐呢?”
席泛景明白方束楚的未竟之语,看了眼蹙眉睡着的三姐,他垂眸浅笑道:“大姐和二姐是爷爷收养的,不过,对我们家来说,大姐和二姐就是爸爸的孩子,爷爷的孙女。”
方束楚微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懊恼与歉疚,席泛景却是抬眸朝他抚慰地一笑,旋即回眸看向了窗外。
车窗外山峦树影飞掠而过,席泛景轻轻阖上双眸,幼时的记忆便仿若潮水般涌入脑中。
那年的大姐约莫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很是乖巧懂事。可是,那一天,她竟在学校与班上的同学打了起来。后来,对方的妈妈拉着与大姐打架的男孩站在家里的客厅里,不论爸爸说什么,她依旧不依不饶地吵嚷着要讨份公道。
男孩左边脸颊通红,唇角亦红肿着破了皮,怯怯地躲在自己妈妈的身后。爸爸大怒,一把拉过站在他身后的大姐,喝道:“快给人道歉!”
窗外狂风把院子里的花吹得凌乱,大姐含怒瞪了眼男孩,然后倔强地转开了眼,道:“我没有错!”
爸爸怒气更盛,道:“都打了人了还敢说没错?!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天空黑沉低垂,雨滴突然如珠玉般一颗颗落下,落得又急又快,大姐眼角通红,仰首看向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爸爸,语气中含着几分的委屈,道:“我从来没有忘记爸爸说过的话,可您为什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打架呢?”
爸爸眉心紧蹙,道:“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大姐眼泪倏然滑落,她扬声哭道:“可是他说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破孩子!他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
爸爸顿时僵在了原地,而大姐却是立刻哭着冲出了家门,本就吓哭了的二姐那时正站在爸爸身后,见大姐突然跑出了家,便想也没想就跟着追了出去。
门一打开,伴着猛然吹进屋内的冰凉的大风,漫天的雨幕便随之映入眼帘。
对方的妈妈见事实真相竟是自己孩子的过错,顿时羞愧难当,忙不迭地向爸爸道歉。
爸爸木然地立在原地,半晌方惊痛地回过神,也不理会对方妈妈的反应,拔腿便往外跑去。
夜幕一点点降临,雨势终于渐渐减小。爷爷坐立不安地等在客厅,正要亲自出门去寻他们的时候,却见爸爸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家门走来。
爸爸浑身都湿透了,满目伤痛,颤着声音说道:“爸,对不起。。。”
爷爷痛心地对爸爸又打又骂:“她们还只是孩子啊!那么大的雨,你让她们去哪儿?就算小宁有什么错,你怎么能不问清楚原因就责怪她?你是不是没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
爸爸蓦然抬眸,悔恨道:“爸,如果不是把她们当成我的孩子,我怎么会那样责怪小宁?!”
爸爸立在客厅中,神情心痛而绝望,雨水从他的发间不断滴落,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