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安乐抽完烟,缓缓吐尽最后一口烟雾,手指一弹,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红色的曲线,准确地落在了沙发另一端的扶手和座位之间。那个位置很快就冒起了青烟,同时传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坐在安乐身边的吴燕夸张地惊叫一声,好象被烟头烫着了一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扑灭烧着的地方。就在她起身的同时,安乐抓起茶几上另一支完整的麦克风,象扔手榴弹一般对着面前的液晶电视狠狠地砸了过去。一声巨大的脆响过后,这台价格不扉的液晶电视腾起一股黑烟,彻底变成了一堆废物。安乐站起身来,脚尖勾住茶几的底部,猛一用力,沉重的云石面茶几竟被他踢飞了,落下来的时候把已经报废的电视和傍边的音响、点歌器之类的统统砸成了碎片。吴燕这回是真的惊叫起来,安乐根本不去管她,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冲到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使大厅里的红男绿女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仍然在舞池中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宣泄着过剩的精力。安乐随手抓起一张高脚吧台椅,对着面前的一张桌子横扫过去,把桌子上的酒杯酒瓶色盅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打翻在地。这一桌上的客人吓得鸡飞狗跳,走避不及。附近的人也纷纷离座,用惊恐的眼光望向安乐。安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拎着凳子冲到dj台前,一家伙砸在工作中的机器上。顿时,原本充斥在大厅中的音乐被巨大的噪音取代了,尖锐的声音犹如利刃般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舞池中的人们全都捂着耳朵惨叫起来,如同一群没头的苍蝇般乱闯起来。很快就有人撞倒了音箱,打碎了灯泡,掀翻了桌子,整个大厅给搅得人仰马翻,一片狼籍。人群一窝蜂地向大门口涌去,有些人甚至连手机提包什么的都顾不上拿,踉踉跄跄地就给人流带了出去。
等陈光宗带着一帮混混赶到的时候,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安乐一个人了。更让陈光宗暴跳如雷的是,安乐居然进到了吧台里面,把那些名贵的如xo之类的洋酒全都拿了出来,开一瓶,浅尝一口,然后就往地上一摔。接着再开,再尝,再摔。吧台前已经铺了一层玻璃渣子,平时价值千金的酒液此刻象洗地水一样四处流淌着,散发出浓烈的气味,看得陈光宗身后的夜总会老板心痛如绞,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气昏了头的陈光宗还没来得及说话,安乐倒先出声了,他大喝一声:“陈光宗,你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语气之激烈仿佛是陈光宗砸了他的场子一般。
陈光宗给已经气得不会说别的了,他颤抖的嘴唇只能发出一个音节:“杀、杀、杀、杀…杀了他!”他身后的混混们全都亮出了家伙,怪叫着朝吧台里的安乐冲去。不过很明显地,冲在前面的都是没在安乐手里吃过亏的混混,参与了上次偷袭行动的混混全都躲在了后面,虚张声势地喊得挺响,楞是不敢先动手。
安乐好整以暇地坐在吧台里面,象看戏一样看着朝他冲过来的混混们,脸上竟然还挂着一丝微笑。冲在最前面的混混感到有些不对头,他还没见过面对几十号人的冲杀还能笑得出来的人。可惜他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身后的同伙如同海浪般推着他,他身不由己地前进着。
近了,近了,眼看还有三五步就能冲进吧台了。冲在最前面的混混突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已经摔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满地的酒瓶碎片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前面的人一倒,跟在后面的人收势不及,呼啦呼啦地也给绊倒了一片。地上的玻璃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给每个倒地者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纪念。这场景是安乐早就设计好了的,他在离吧台三米的地方左右各摆了一张桌子,把自制的绞颈丝全部拉开,两端固定在桌子上,离地面五厘米,做成了一道最简单的绊马索。为了增加绊马索的威力,同时也为了吸引这伙混混的注意,安乐故意把一瓶瓶好酒摔在绊马索周围。这招果然奏效,眼看有差不多一半的混混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安乐心中大定。他又是一声大喝:“谁敢上来跟我一战?”自觉颇有些三国时期猛将张翼德长坂桥头喝退百万曹军的威风。
果然,剩下的混混心志被夺,根本就失去了和安乐对战的勇气。乌合之众就是如此,若是形势对己方有利,这帮人是个个奋猛,人人争先,惟恐显不出自己的威风来。若是碰到不利于自己的情况,这帮人心里打的都是如何叫人家去送死,自己溜之大吉的主意。现在的情况是对方只有安乐一个人,己方在人数上还是占了优势的。可惜剩下的混混大部分都领教过安乐的厉害,根本不敢上前,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安乐见状,知道还要再给这帮混混一点颜色看看,自己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等到警察来了自己可就死定了。安乐一贯的风格是想到就做,他顺手抄起一瓶人头马,朝着对面的人群就砸过去。夜总会的老板正好在此时醒了过来,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可能闪避,一瓶人头马直接在他头上来了个天女散花,这倒霉的老板两眼发直地继续躺下了。安乐又抓了一瓶皇冠伏特加在手里,掏出火机,打着火,再次大喝起来:“陈光宗留下,其他人滚,否则老子一把火烧死你们。”
对面的混混一看这架势,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