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稳固，真是美事，美事啊。

“我知道你不甘心。”张浅潜直言不讳。

“不，我特甘心。很好啊，她们很配。”我都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还是刻意的讽刺。

“我知道你心里又开心又难过。”

“我还没有矛盾到精神分裂的程度。”她在说什么啊？凭什么她对我说这些？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张浅潜笑，“我怎么觉得很多时候，我们俩的心情是一样的呢？”

一切的伪装坚强我都可以表演得像模像样，可是张浅潜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的眼前却又是一片模糊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我的暗恋是一种神圣的东西，都觉得自己付出那些不求回报的爱很伟大，所以我可以不顾及其他任何人去独自爱着杨思扬，就算在心里爱着也好，所以被爱的杨思扬是伟大的是第一位的，其他人在我的心里都只能往后排，无论伤害到谁我都能以爱的名义来安抚自己，没有说出口的歉意如此表述——对不起，我不是对你不好，是因为我爱着别人，爱就是如此全心全意，所以我没有办法把爱分给你一点点，因为我就是如此全心全意的人。

可是我没有想到，同样的，在张浅潜的心里，我是另一个杨思扬，而她，是可怜的另一个我。

耳边似乎响起了那首清幽的歌，缓慢灵动的旋律：“你爱我，我爱她，她爱她……咦，怎么这世界已经没有人相爱，怎么这世界每个人都爱别人，不爱自己……”

我们怎么，都忘记对自己好一点，忘记了好好爱自己呢？

……

……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照进我的房间，我睡到自然醒来之后看见纯白的床单上都是阳光的踪迹，金灿灿的一片，连我脸侧被枕头压起的头发都变成了金色。

多么慵懒的下午，多适合来睡觉。

我随手拿过手机，有一条洛君发来的彩信。彩信里是她和杨思扬的照片，她的手和腿打着石膏，杨思扬在石膏上画上各种卡通，很俏皮。

“下周我就能下地走路了，我和扬打算飞去西塘，在那里开一个小店，隐居一年半载无人打扰。”

多浪漫啊……这对都隐居去了。

我把手机放在胸口，手掌刚刚传递出去的温度还停留在手机上，此刻又传回了我的心脏。

经过车祸那件事之后洛君和杨思扬的关系突飞猛进，那个带着杨思扬上车让洛君发狂的盘发冷面女人其实是杨思扬的发小不是新恋人，对此杨思扬很无奈——谁说女人之间就没有友情？洛君嗷嗷大叫——早知道我就不追了，害我被车撞成这个样子，说实话当时被撞倒在地的时候痛的我都说不出话来了，还以为真的要死了呢。那时我就还想爬起来，要死我也要向你解释清楚再死，不然多冤枉。杨思扬温柔到不能再温柔地说——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知道吗？不然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洛君鼓鼓嘴，脸上已经红了一圈，却装作心不在焉——知道知道。

我退出病房，我知道里面已经容不下我了，连空气都不要浪费了吧。

专属温柔和独家在意，融合在一起就是独一无二的爱人，完全没有我能插一脚的空隙啊……

杨思扬又再找过我，向我道歉。

“对不起小柏，一切都是我的错。”杨思扬指了指自己的脸很认真地说，“用力打吧，打到你解气为止。”

她没有直说为了什么道歉，但是我们彼此心中都明白。我望着她的脸，依旧是那么明媚灿烂又好看的人啊，这样完美的一张脸我怎么会舍得打呢？

“啊，算了。”我耸肩，“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别再互相猜忌就好了。”我想我的表现已经是非常非常大度了吧。

那次之后，我和她们就断了联系，直到今天洛君告诉我她们要去西塘。

去吧……你们能不能再幸福一点？这样也好让我真的能忘了杨思扬。

日子飞快地过，当我再有时间晃神的时候是收到洛君从西塘寄来的黑白明信片的时候。“这里很美，有机会我们一起来。”这是洛君亲笔写的字，我一看就知道，歪歪扭扭的，明明就几个字偏偏要写的老大，把整张明信片的空间都占满了。

哼，一起来，别了，我可不想再掺和进你们之间了。

你们就消失在天涯海角不要回来最好了。就算现在刻骨的思念钻心的嫉妒，总有天也会被时间所埋葬。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也没有脸再去说什么爱不爱杨思扬的话了，可是午夜梦回之时我还是会幽幽地想起她的模样她的唇，似乎黑暗幽静的空间里一缕青烟在勾勒她的轮廓，柔滑细腻的呼吸就在我耳边，那个灿烂的、有雨午后，那个安静的、暧昧的夜晚，最最接近她一切细节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潜入我的睡眠，就算在清醒的时候我能很主观地抗拒思念她，可当我睡着之时，在梦里还是被她拥抱了无数回。

只是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她埋到最深最深的地方，等到我死的那一天都不让它见到阳光，就此腐烂，生根，成为永恒的秘密。

我爱她，或者，我爱过她，她叫杨思扬，她有一双最最灿烂美丽的眼睛。

第三十三章（完结）

“陈小柏，晚上来我家吧。”

“没空。”

“那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时候都没空。”

“…………”

张浅潜约了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