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听了我的话,也知道我这是对他言语的一种怀疑。不过他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激烈反驳,或是哑口无言,反倒是一脸凝重的皱起了眉头。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
陈鹏说,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爷爷便是两年前回国的那回,当时是陈鹏专程去了爷爷的老宅,履行作画的要求的。
在我追问了陈鹏画的内容,详聊之后我才知道了他所做的那幅画是什么,他画的便是老宅房间顶上的那条花蛇。由于是学成归来,所以花蛇的画作技法才会如此之高。
但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对那些“架子阵”,“盒海术”还有光投射的事情,却没有一字一句的提起,这让我又陷入了质疑的状态,如果是他帮助爷爷的话,那他应该会说出来,但如果他不是帮助爷爷完成那些机关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一问之下,果然,陈鹏对这些事情确实一概不知,他说爷爷当时就只是让他完成了“花蛇”后,便打发他离开了。之后爷爷便以各种理由拒绝了陈鹏的会面,还十分严肃的告诉陈鹏,如果爷爷没有先行联系他,那陈鹏就别联系爷爷了。换句话说,这之后的两人就成了单线联系的方式了。
陈鹏自以为是爷爷对他的工作不满,不愿明说,所以他便一直努力工作,也遵守着爷爷向他交代的,一直就没有主动联系过爷爷,他心想,只要自己把生意做大,做好,这样才有脸面可以去见爷爷。
讲到这里,我的心里泛起微微的苦涩,心说要不是我们今天来告诉他这个噩耗,他或许现在还在为见爷爷一面,一直自顾自的工作着,这种“来不及说再见”的感觉,唯有“遗憾”两字能描绘了。
“近来,我一直忙于上市的事情,唉,原本打算着过几天把所有事情都谈妥以后,便告诉你爷爷这个好消息的,唉,现在看来,我所做的,原来都是徒劳呀。”陈鹏的脸色很是难看,眼圈也不知什么时候充斥着泪光。
“你别伤心,我想我爷爷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爷爷要知道了,他肯定会以此为荣,含笑九泉的。”我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
“对不起,有点失态了。”陈鹏抹了几下自己的眼睛,故意看了看手上的手表,“都这个时间了,你们吃饭了么?”
见我和白露都摇了摇头,陈鹏便起身按了几下桌上的那个电话机。接通之后,只见陈鹏向电话里头吩咐了几声,便挂掉了。
“好了,今天实在是不凑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等一会儿还要赶飞机呢,二位的起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等一下我的秘书就会来,你们需要什么就尽管吩咐她好了,所有费用算我的,千万别客气,待我办完了那边事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聚聚。”
陈鹏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装,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快点进来。”陈鹏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那门口的方向走去。
门开了,一位穿着西服的女士走了进来。互相打好了招呼之后,陈鹏便走到了这位秘书模样的女士身边,对我们说道:“我得去赶飞机,这位是李秘书,你们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吧。”
见陈鹏要走,我显得有些无措,因为还有一些细问题,我还没有搞明白,于是立马起身,想去把陈鹏留住。
不料话还没说出口,陈鹏便已走出了门外,他最后专门回了一下头,对我说了一句话:“等事情办完,你带我去见见你爷爷吧。”
等到我们走出了画展馆,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长出了口气。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按照陈鹏的意思,跟他的秘书一起同行。
原因有几点:一,如果我们按他的意思去吃饭和住宿的话,那我们就得先回旅馆整理东西,这有些太过麻烦了。二,我和白露都不喜欢这种被约束的感觉,由于是你在前面玩,后面有人跟的感觉,特别的别扭。三,虽然爷爷很陈鹏的关系很好,但毕竟我们和陈鹏之间还是有距离感的,这八字还没一撇的关系,就这么花人家的钱,总觉得不厚道,而且我们自己又不是没有吃住的能力和条件,所以还是各管各的比较好。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总觉得陈鹏的忽然离开是有其它原因的,他那种举动给我的感觉更多的像是在逃避些什么。当然,我知道凭直觉和感觉来判断一个人是很不好的行为,但人不就是喜欢这么做么?
“快点走,我肚子快要饿扁了,”白露拉着愣神的我,踏上了吃饭的旅程。
“艾,你慢点,慢点……”
路上,我看了看还在全神贯注的寻找美食的白露,心中又萌生了一丝暖意,心说不管怎么样,白露还是站在了我这边,这种无时无刻都与自己统一战线的人,我想除了她,很难再找出第二个来了。
说也奇怪,这一路上的美食挺多,但白露就是这也不满,那也不意的,最后我们绕了一圈之后,居然回到了我们来时的旅馆,而饥饿难耐的白露也只能就此将就了。
“下一餐,我绝对不会在这吃饭了。”白露一边啃着嘴里的东西,一边示威般的向我说道。
我呵呵一笑,因为这种感觉,我想我明白。这就好比人生的一场寻找旅行,一条大路上,你捡到了一块不错的石子,但你就是不满意,所以扔掉了它,继续寻找下一块,以此类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