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整个屋子里却异常安静。与阿玉一别数月,却从未想过,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两人都各怀心思,满腹心酸,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冬见气氛尴尬,连忙支开众人,转身端来了一个五彩瓷碗:“阿玉主子,辛苦您了。这半夜就赶了过来,快喝碗莲子羹吧。既解渴又顶饥,奴婢特意没有取出莲子芯,虽是有点儿苦,可是最适合夏天喝了!”
阿玉连忙道谢,接过碗喝了下去……
天色早已大亮,门外突然传来阵阵鞭声,跟着还有鼓乐声。接亲的队伍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鼓乐手,足有百余人。其后赫连叶一身喜服,端坐在一匹火红的高头大马之上,满面喜色的冲四面围观的人拱手致意。他身后的花轿花团锦簇,被喜娘和仆妇们簇拥着。围观的众人不时发出种种惊叹赞美之声。
鞭响过三遍,喜娘站在院门前唱起喜辞,催促新娘出门上轿。王妈连忙差人去院内报信。不多时,只见新娘被人背了出来。赫连叶脸色微变,因为看到背着新娘的不是无忧,而是柳揽。随后又看见无忧跟在柳揽身后,手捧一个小小的锦盒。赫连叶眉头轻蹙,似乎有些不解。这样的情势之下,却无法细究。只得耐着子等新娘上了轿,一行人吹吹打打簇拥着花轿渐渐远行。
我坐在旁边小巷里的一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上,将帘子挑开一条小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来,叮叮倒不是卧底了,否则这个掉包计是绝不可能实现的。唯一超出计划的是背新娘的人竟然换成了柳揽。大概是因为阿玉比我沉,又被下了安眠药,昏睡着丝毫使不上力气,所以无忧背不动才换了人。只是不知道柳揽是否知道他背的新娘已经被掉了包。这也不重要了,只要新娘上了轿,一切都已成定局。我想我应该高兴,可是泪水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渐渐远去的接亲队伍还传来隐隐的鼓乐声,护送嫁妆的队伍却还未曾走完。我轻呼一口气,招呼马车从边上离开。
渐渐安静下来,只剩车轮吱呀吱呀的转动声。我闭着眼,靠在车里,疲惫至极。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掀开车帘,只见车夫满脸疑惑,车前横着一人一马。暗叹一声,难道还是难逃厄运?
“请问车上可是依依姑娘?”
“正是。”
“属下奉主子之命,在此恭候多时!”
该来的终究逃不掉,愤怒、恐惧都已远去,只剩下疲惫“你家主子要你做什么?”明知答案,却仍是淡淡问道。
“主子让属下护送依依姑娘,请姑娘上马!”
这次却是大出意外,他竟不是来索我命的!看此人身材魁梧,目光深蕴,必定身手不凡。若是想取我命本易如反掌,何必费事欺哄。于是也不多问,便遣走那车夫,与那人共乘一马,扬鞭而去。
一路来到司马忆华之母所建的别院山下。在看到这条熟悉的河流之时也猜到了这骑马之人是谁的属下了。
马停在河边一座木楼下,这正是我留下来的三座木楼之一。早有人快步迎了上来,却是杜若兰。
“依依姑娘,天一亮,司马公子就派人来说您今日要来。想不到您来得这样快。”
神色木然的随她上了楼。
“依依姑娘,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这里,很是寂寞,现在可好,终于有你做伴了。”
到底是见过世面,经过磨难的女子,明知道赫连家的新媳妇逃婚而走却不惊不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赞赏的气。日后就要共事,相处的日子还长。就叫我依依吧!”
她坦然一笑“依依,前些日子你要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只说有事安排我做,可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我强打起神“听说你极擅长舞蹈,明日起我便会亲自教你一种舞蹈。”
“是吗?那太好了,想必依依姑娘所授的必定是能令人赞不绝口的。”
我微微一笑“赞不绝口倒不一定,惊世骇俗倒是必然的!”
杜若兰掩口一笑“依依姑娘果然是位与众不同的女子!”
不由得走了神,赫连叶也总是这样评价我,可如今也不知他是何想法,或许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这个“与众不同”的“新娘”。
正在此时,只听到无忧和阿冬的声音齐齐响起:
“依依姐姐在哪?”
“我们主子呢?”
连忙起身下了楼,彼此见到对方俱是安好,不由得都红了眼圈。
片刻,朝着柳揽盈盈一拜“多谢!”
柳揽傲然一笑“不必谢我!没想到你行事竟与柳某人一样!哈哈!”
我苦笑一声,望向无忧“怎么突然请了柳先生来帮忙?可是背不动阿玉?”
“是啊,依依姐姐!阿玉姐姐太重了!我背着走了几步,还没出房门就走不动了!”
“可不是嘛主子,可把我吓坏了!那会儿又不敢声张,正急得团团转,无忧说柳先生已经知道这件事,不如就找他来帮忙。”叮叮嘴道。
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无忧,千叮万嘱他要保守秘密,怎么还是泄露了出去。
无忧吐吐舌头“我晚上说梦话,让柳先生听到了!第二天他问我,我就只好承认了!”
无奈地摇摇头,所幸以柳揽狂傲的子大概也懒得多管这些闲事,不过他肯帮忙倒真是让人意外。
又朝着一直满脸笑意看着我们的司马忆华拜了下去“多谢!”
“几时倒这样多礼了?快起来吧!这次啊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