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笑话,她越想越伤心,索性趴俯到宇文皇后的身上抽泣起来。
“再不许说这气话,驸马如此怕也是不想你卷入其中,以后也能过的和从前一样的快活。”宇文皇后抚着女儿的头发了然的劝慰道,她如今若还有所求,也就是想求这个宝贝女儿自此无忧罢了,想来李重正应该不会将与自己的积怨计较到月珍这位皇妹头上,更何况还有梁逊助他成事呢。
李重正在这种情形下初登帝位自然有些分/身乏术,甚至他连宗凝前日刚刚诞下的皇儿都还未曾回府看上一眼,更何况登基大典后的第二日,便有奏报传来,山东各州府均不同程度的遭了蝗灾,其实这等天灾本也算常见,但它起的这时节却给有心人捉住了时机,朝野上下流言纷纷,都道上天降下这等灾祸自有它的缘由,隐晦间便是新帝有篡位夺权之嫌,因此这救灾重任一时间还真就难选贤能,唯恐为本朝招致更大的灾害。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我明日起程去淄州。”
刚刚下朝回府的萧缜一句话便让薛媌心悬了起来,昨日已听他说起这次来势汹汹的蝗灾,其轻重程度有无别有用心之人的夸大其词暂且不说,只说这坊间就此喧嚣而起的流言,有些心计的就不该接这个棘手的差事,更何况自己的夫君以往舞文弄墨时居多,于农事上可说是毫无经验,而此次的救灾则还关乎着新帝的颜面。
“怎么这个苦差事就落到了你头上?”薛媌急切间这话便有着几分质问的意思在其中,她不用想也明白,八成是萧缜毛遂自荐了,他这不是莽撞是什么?治蝗哪里就那么简单了?
“若不然呢,袖手旁观?”萧缜不动声色地反问了回去,见薛媌无言以对,便又缓缓开口道:“食君之禄就应担君之忧,况那几个州的百姓也等着朝廷的抚恤和赈济呢。”
“朝中多少能人你该比我清楚,就说户部的郎中、员外郎几位大人,哪一个不能胜任?”薛媌自问大道理讲不过萧缜,唯有小声嘀咕了一通。
“你也知他们以往与中书令走的近,这时用他们只怕倒是麻烦。”萧缜对于薛媌的维护自然能明白,因此也就不介意对她说的多一些,果然薛媌听后面色和缓了下来,可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
“再说我心中也有数,哪些人得用我都看在眼里了,今日朝上已有位运算精明的度支郎中自愿随行,他粗略核对过呈报的帐目后便已看出其中大有不妥,更何况还有劝农史一道数人,你夫君如今顶的是按察史的名头,若还有官员在此事上不肯尽责,那他怕是不想保住身家性命了。”萧缜这一番话说的是头头是道,薛媌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更何况不放心还能怎么样?自己这女眷又不能随行,就算随行也不过是照顾照顾他的起居,旁的想帮也是有限。
“只不过没法子陪你过生辰了。”萧缜这话倒让两人猛然察觉成婚可不是都要一年了。
“又不是要做什么大寿,非要你陪着,以后再说吧。”
“也是,以后在一起过的时候多着呢。”萧缜说完这话便低头看起了手中的卷宗,缓过神来的薛媌捡了本余下的卷册看了眼,却是本朝以往救灾的奏报,看来萧缜这是不打无把握之仗,先要想做到心中有数,自己也就陪着他挑灯夜战吧。
这一晚,萧缜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可就这么点儿的工夫他也没放过薛媌,她破例的劝阻最后全无济于事,终是被他发狠折腾了两次才算作罢,想着这次他又要离家月余,薛媌也就忍痛任他胡作非为了。
隆兴元年,初秋,山东淄州。
萧缜一行未到蝗灾最重的几个县便已见路边的农田渐有荒芜之象,而驱蝗之农人却稀稀拉拉,难不成这方百姓就任由自己一年的收成进了虫腹也无动于衷?
“去前面的庄子边歇上一歇。”萧缜此时倒不想急着赶路了,他虽不是种田之人,可也觉得自己眼前所见不大对头,恰好,前面就是个小村落,总能找个人来问个大概。
萧缜自己下了马,弃了官道,信步向村子深处的田地里走去,身后有机灵的官员也跟着一道下了田,不过萧缜倒是示意他不要跟来,免得他那一身的官服又将农人威吓住了,上一个庄子已然吃了这个亏,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结果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现在自己这身便服装扮应该有所收获。
果不出萧缜所料,村子最偏僻的一块农田里,有位老农正在驱蝗,不过他却不敢明目张胆的用烧柴的烟来熏,只割些莽草之类的东西,问起缘故,先时还吱唔着,后架不住萧缜的再三盘询,终是遮遮掩掩的吐露了少许的实情,原来衙门里的人早在蝗灾初起时就放出风声,此次蝗灾蔓延实为天谴,人力若还与之对抗是要遭更大的报应,谁还肯出来杀生,只怕如他这般家中就此揭不开锅的才敢。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