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不见的,她打扮给谁看。
她是特地来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大家就客套了几句。
末了,我送她出院子,她踌躇了一阵,似乎有话要说。我笑道:姑娘可是还有话要在下带给王爷。
她抿嘴一笑,直比得这天地黯然失色。
其实我今天是特地来谢柳公子的。
说着双手托了一块玉佩上来。
这是一块血玉,玲珑剔透,雕工细致又不流于细琐,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忙摇手道:不可不可,这玉看着就很贵重,我受不起。
她的眼中那闪闪的光华,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最后变成了冷漠。福了一福,又道了个谢就走了。
我心里生出不忍来。她临走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做了非常伤人的事情。可是于情于礼这么做都是很合适的,她又为何有如被至亲之人抛弃一般。
这个无香公主,越来越透出古怪来。
接下来,我们又在太守府耽搁了几日。郝连那一刀虽然看似凶险,却没有伤到要害,止了血就无大碍了。我看他苍白着脸挺着脊梁,知道他怕是担心影响了王爷的行程,硬撑着。王爷也知他性情,便不让他骑马,多备了一个马车让何言看着他。
其实大可把郝连留在太守府养伤我们自己上路,不过王爷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许太守要派重兵护送,王爷没有准许,我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朝黄山出发了。只是这回取道扬州,何言说线路已经暴露,江宁虽然是近路,可是多山路,怕再有个万一。
王爷当时听了何言的建议也没有异议,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听说扬州风景不错。
到了扬州已经傍晚,就找了个客栈住下。没想到这客栈里面布置极为风雅,连窗上的雕花都极具匠心,细微处可见主人的品味。打听之下,这客栈的老板却是姓郝连的。
我明白了王爷当时的笑意。何言这是以公谋私,想给郝连一个回乡省亲的机会。
王爷倒当真疼惜这个部下,还特地给了郝连一个晚上的假。
天气已经转冷了,江南又粘又湿的空气,不比北方冷的干脆,大家都懒懒的,一点不想动。
闲着无聊,王爷便带了两个人去楼下听曲儿。这扬州的小调用发嗲的方言唱出来,让人骨头都酥了。
唱小曲的姑娘虽然秀气却不招眼。倒是那个弹琵琶的,看起来已经二十多岁,身形妖娆,露出成年女子丰满的线条,脸也应该是极标志的,可惜用轻纱蒙着,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尖尖的下巴。
但不知为何,我觉得那轻纱后面有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射过来。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也许是因为前两天的行刺成了惊弓之鸟。
回头看看几个侍卫,都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看来他们也察觉到了。只是王爷一人,听得津津有味。
忽然,那弹琵琶的手形一变,调子一个急转从温婉的江南小调一下扯成了尖锐的啸叫。
我忙捂了耳朵,可是那尖叫声非但没有减弱还直往脑子里钻。只下一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柳儿,柳儿~~
在王爷焦急的呼唤中回过神来,发现他握着我的手,有暖流缓缓的从手心流进身体,安抚着被声音搅得欲胀裂的神经。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大厅里的人已经都躺倒了,这是什么厉害的功夫?
那琵琶女停下手来,轻轻笑道:王爷好内力。
众侍卫护到王爷身前,轻声道:王爷先走。
王爷苦笑一声:已经迟了。
话音落,就见那几个侍卫软软的倒了下去。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刚回到身体的神志又模糊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借着昏暗的烛火,我看到了湿答答还在滴水的岩壁,看来这是某个地牢。
不远处,躺着王爷,我想爬到他身边却发现四肢无力,看来是中了毒药,只是这毒药是什么时候下的。
不用花力气了,我们中了软骨散。
原来他已经醒了。
没想到王爷还懂医理,一下就认出这是软骨散。
一个艳丽的女子伴着同样艳丽的声音走了进来,不是那琵琶女,还是谁。
姑娘好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我等专注于运功抵抗魔音,而忽略了这无色无味的软骨散。本王今天着了你的道,无话可说。
王爷客气了,你在明我在暗,本来就是你要吃亏些的。
那声音带了口音,侬言侬语,好不动人。
不知姑娘花这么大力气请本王来,有何目的?
王爷是个爽快人,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直说了吧,那东西在哪里?
王爷大笑:我身上姑娘不是已经搜遍了吗?没有找着吗?
那女子冷冷一笑:我也觉得奇怪,那么重要的东西,王爷不随身带着,放哪里会放心呢?
王爷做沉思状道:姑娘的问题提得好,我有哪里好藏呢。忽而一笑,也许是忘带了。你可有在客栈找过?
琵琶女倒是好涵养,一点都不生气,莲步微移,走到我面前,一抬脚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