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多照在您身上一会儿?”
“够了安小姐,你不理解我,你再说什么也是没用,我不会相信你的,怀忠会替我照顾好我女儿,我放心。”
安乐一听,霎时圆睁眼眸道,“真的放心?秦先生,您一直在这里,对外面的事情都不清楚是吧?您知道您女儿在外头的名声已经狼藉到一种什么程度了吗!”
秦昌海也一下瞪起双狼眼来,但不等他开口,安乐又道,“由于您的入狱,对她的影响多大,上流圈里那些人是如何形容她的,您又何曾有过了解??兄弟情义,好,我真是服了您了,连女儿都不要,只顾着讲义气,这样的行为,不是信义,是不负责任!”
“你懂什么!”秦昌海怒吼着,握紧拳头就要砸在玻璃窗上,“怀忠是我和妻子的挚友,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我们家里的事??我秦家的事情,从来不用你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废物干预!!”
“您可以不相信我,但您女儿……您女儿的事情,不光是您一个人的事情!让她就这么在龚怀忠那里过着不知是悬崖还是刀山的日子,我安乐就算耗尽毕生的精力,也要把她拉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砰一声,他将拳头砸在了玻璃窗上。
狱警早就听见门里的动静了,这下立马冲了进来,将失控的秦昌海带走了,就在他背过身的时候,安乐站了起来,冲他的背影喊道,“我算什么东西?您说过的,风筝只随风,不随人,记得吗??现在风筝都要掉下来了您看到了吗!她这两年一直没来探访您,是因为什么您知道吗??外头已经没有风了,风止了!!”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就如趴在那所别墅的大铁门前冲着门里的人喊着一般,她不甘心,她太不甘心了,如果秦昌海宁死也不愿为真正的家人想想,失去了最最关键的证人,她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挨过的打,受过的嘲讽,可以说,都是白费。
她离开了监狱,正好下起了绵绵细雨,她开着车子行驶了好久,到了一处江边时停下了,她下车,靠在江边的护栏上,看着如细珠般的雨点落在江面上,数不清的微波荡漾着,江水汩汩。
入夜了,江对面一栋栋高楼大厦的led大屏幕亮了起来,五彩斑斓,华丽不已,她看着那些华美,蓦然想到好多年前,她曾在这里收到过一份礼物,看到过她认为的,几乎是世间最绝伦的风景。
而在那道风景里,不仅有江对面的霓虹,还有秦予晴。
那个比世间所有的美景都要美上一万倍一亿倍的人儿,安乐实在不忍看到当年曾绮丽无限的她就这么黯淡下去,不忍再听到些什么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不敢再想象关于她的以后,甚至是她安乐自己的未来,虽然事实已是,在她离开的这七年里,那个人独自承担着一切,也不断遭受着一切,而她安乐,什么也做不成。
细雨不断,冬天还没有过去,今年的冬天真长啊,而属于她的春天,或许再也不会来了。
如果春天真的不来,安乐还能怎样呢,世事不是什么都能如人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平安抵过寒冬,如果春天真的不来,安乐也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挨着了,努力地抗着,承受着,因为或许,谁也说不准,过了这夜,或许春风就抵达了呢?
她从来不会认输,即使前方的光亮泯灭得一束也不存在,她也不相信眼前是绝对的黑暗。
☆、西风急流
正月十五,她回家了,真正的家,她吃着银发满头的妈妈给她做的芝麻馅汤圆,还有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饺子,她爸包的,安乐爸擅长包各种形状的饺子,甚至有些都长得不像饺子,老顽童的安乐爸还是喜欢捏一些奇特的样式,还只会在安乐回来的时候捏。
安乐爸说他每次给她捏动物形状的饺子时都觉得,仿佛就像回到年轻的时候一样,给当时还是个小娃娃的安乐捏着些形状可爱的饺子,他每次都捏得很开心,小小的安乐也吃得很开心。
过了元宵,安乐又回去了,出门的时候安乐妈将她冰冷的手握在了自个儿的手心里,叽哩哇啦地和她交待了一堆,直到把她那双冰凉的手给捂热了,才放她走。安乐将双手插在了衣袋里,手上的余温还在,是妈妈的温度,家人的温度。
她在衣袋里揉搓着手指,忽然想到了同样一双冰凉无比的手,不知在这冬夜里,那个人的手心还会如以前那样冰冷吗,如果她冷,她会自己给自己捂热吗,或者钻进一间暖和明亮的屋子里也好,不要再在北风呼啸的外头呆着了。
希望北风在她身边能温柔些,希望阳光照在她身上能再暖和些,她希望她好,只要她好好的,那安乐即使再痛再无奈再不甘,也能抗下来。
她没有再去那所市郊的别墅,公寓里对面的门依然紧闭着,她每次出门前都会往那扇门看一眼,喃喃一句,“还会回来的,别怕,我不会再走了。”
也不知就这么过了多少时日,街上的人们都脱下了大棉袄羽绒服,换上了卫衣运动衫或是皮夹克,她依然身着那一套一样的黑色羊毛小西装,有时会去福利院里做做义工,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家里照料着一盆明黄色的花朵,花盘里的种子已经成熟了,微微带些自豪地在恒温室里挺立着茎干。
日子似梦非梦般朦胧地过着,她每天早上醒来时都得反应一下,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是现实,她希望再沉沉睡去,如果是梦,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