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一愣,随之却是一阵的无言。莫尘突然发现,他之所以这麽讨厌别人这麽叫他,是因为那些人想讨好的,所以害怕著的人,其实是他身後的白荷。而月灵却是真真实实的,因为感激而这麽叫他。知道了这之间的区别,莫尘突然对月灵的坚持释然了,心里的抗拒也没有那麽强烈了。
“那月灵,你不想回家麽?”
月灵摇摇头。
“为什麽?家里人对你不好?还是怕你爹再把你卖了?”
“月灵要报答爷,虽然现在月灵还什麽都做不了。”月灵缓了缓,又说到,“而且月灵在这里做事,沈妈说会给月灵一份工钱,月灵也能养活家里的弟妹了。这都是托了爷的福,爷对月灵得恩德越来越多,已经让月灵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所以求求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莫尘一愣,倒没想到还有工钱这回事。确实,现在外面世道乱,活也难找。男人还能去码头仓库做工,或者拉车赚钱养活家里,女人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像月灵这样还是个孩子,要麽在街上卖花、擦鞋,再来就是卖唱,想来倒真的不如在这小楼里做点事。想到这里莫尘的心里才终於如释重负,不再犹豫该不该让她留下。
“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这里。小楼里的人都不坏,你在这里也能有个温饱。”
“谢谢爷!”
莫尘看著她,温和的笑到,“真难得,你这麽小一个孩子,就这麽懂得知恩图报。同样的年纪,却已经像个大人一样的想事,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月灵却不自然的低下了头,过了会儿才低声到,“月灵虽然是穷人家的孩子,却不会为了钱就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爷救了月灵,月灵感激爷,所以愿意在爷身边浆洗弄扫,但是月灵能为爷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莫尘一愣,没想到月灵会说出这些话来。看月灵带著几分戒备的神色,那些话恐怕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似乎都不怎麽好,这孩子应该是听说过一些的。莫尘也无意去解释,只是笑到,“放心吧,不会逼你去做什麽的。你要是想回家了,跟沈妈说一声,随时都可以回去。”
“叩、叩!”正说著,门外又响起敲门声,然後是沈妈的声音,“莫少爷,您是下楼吃饭还是送上来?”
莫尘看看一早就起来,受冻挨饿到现在的月灵。丫头老妈子们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自己要是下去吃的话,月灵不是在边上伺候著就是被支使去做别的事了,这一饿就要饿到中午了。莫尘没再多想,回到,“送上来吧,连月灵的一起拿上来。”
月灵却是吓了一大跳,忙站了起来,“爷,不能这样的。”
莫尘也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是他对这种规矩向来看得不是很重。“沈妈,一起拿上来吧。”
门外的沈妈听莫尘又重复了遍,只能应到,“好,知道了!”
转身朝楼下走去,沈妈的脸上却不太高兴。
走到饭厅里,白荷已经坐在桌边慢慢的吃著,身後已经吃过的牙峰站在一边。这若大的小楼里,够资格跟白荷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也只有莫尘一个人。
沈妈站到白荷跟前,闷声到,“莫少爷说他不下来了,让我把他和那丫头的饭一起送上去。”
“是麽?”白荷喝了口牛奶,不在意的应著。
“小姐,这丫头才刚来就这麽不懂规矩,以後就更难管教了。”从月灵出现,沈妈就没高兴过。她虽然不是从小看白荷长大的,但是她把白荷从那个落破的样子一点点照顾到变成今天的白荷。沈妈有个女儿却早早的就死了,在她的心里,她早就把白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开始的那几年里,她是看著白荷怎麽为杜谦风伤心难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伤心的哭声让沈妈不知跟著掉了多少眼泪。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莫尘,对小姐又痴心又听话,小姐自己也喜欢。在沈妈的心里那就是属於白荷的,任何人都不能碰的。想不到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个小丫头,跟在莫尘的身边真是碍眼的很。那丫头又不懂规矩,一大早的不到自己这来,竟然直接跑到了莫尘的房里,还让她去送饭?她是把自己当成这家的小姐了?这要是不管教,以後岂不是要爬到白荷的头上去了?
沈妈还在那愤愤不平的时候,白荷依然不紧不慢的吃著,同时对沈妈说到,“以後月灵的事,你不用管了。莫尘说怎麽办,你就怎麽做。”
沈妈一愣,不知道白荷又在想什麽。不过她也知道白荷绝不是好欺负的角色,只能答应著去帮莫尘和月灵准备早饭了。
等到沈妈走了,牙峰才试探的问到,“小姐,虽然现在尘哥对那丫头还没什麽想法,但是时间久了,难保不会有个意外。要是那丫头再存点什麽坏心,尘哥这麽单纯的心思说不定就真的被她套去了。”
白荷笑了笑,“你觉得那孩子漂亮麽?”
牙峰斟酌著回到,“是有几分姿色,但是跟小姐比起来,那是云泥之别,没半点看头了。”
白荷听了笑意更深,“不用拍马屁了,再等两年,那丫头绝对是个祸水。”
“那小姐还……”
“不管莫尘喜不喜欢,留著都没坏处。”隐去了笑意,白荷的眼底的颜色却越发的深沈,让人看了都觉得害怕。“那丫头的卖身契你拿回来了?”
(10鲜币)尘中白荷(五十五)
“拿来了。”牙峰把月灵的卖身契交到了白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