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给她送过去!可是我呢!”
“你们把我忘了吗?!我也是你们的儿子啊,就因为比她晚出生了十五分钟,所以在你们心里永远不重要吗?!”
杨心跃吃惊的长大嘴巴,越发庆幸刚刚钟可拉住她实在太明智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看上去宇宙第一拽的戴麒麟,其实是在用自傲来掩饰那颗被忽视的内心。若是他们现在出去,戴麒麟恐怕会更羞愤难耐吧。
钟可与杨心跃对视一眼,他们都不想偷听戴麒麟的家事,但陷入牛角尖的男孩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还藏着两个人。
“我知道姐姐比我厉害,她会唱歌弹琴跳舞,而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读书!结果上次高考还没发挥好,落榜了!”
“我被她抛下了,出生时候她走在我前面,她就永远走在我前面!她往前走了,她去上大学了,她去认识新的朋友了,她有新的世界了。我呢,我还停留在原地,还要重新读一年,读这几本破书,考这几场破试,每天七点到学校、晚上十点半下晚自习,同样的生活我要再过一年!她自由了,而我还在这破地方待着!!”
说到最后,戴麒麟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
这个骄傲的、自满的、向来不把班里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的学霸,在空旷安静的黑暗房间里独自抽泣着。
毕竟,他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他处在最敏感的青春期,想用浑身尖刺来掩盖那颗还未结实的玻璃心。
杨心跃很理解他——虽然她每日看上去无忧无虑,不是在读书、就是在逗钟可,可她心里的紧迫感并不比任何人小。
“复读”这两个字,看上去给了人生重来一次的机会,但它的本质其实并不是“金手指”,而是一只“薛定谔的猫”。
你真的以为,所有人复读后都能如愿以偿考入理想的大学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更多的人经受不住复读班的巨大压力,被过高的“期望”拖垮,拽入了泥沼之中。
即使重来一次,若是你没有必胜的决心,没有咬牙坚持下去的毅力,你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依旧会选错方向。
而且大学和高中是截然不同的,大学自由而多彩,高中规整而严谨,戴麒麟的双胞胎姐姐已经踏入了大学,开启了新的人生阶段,而戴麒麟却在复读班原地打转——这种巨大的落差,他怎么受得了呢?
想到这里,杨心跃的眼神里不由带上了一抹同情。
几米之外,戴麒麟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抹干净脸上的泪珠。
他再一次挺起胸膛,就像是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那样,后背骄傲地反弓着。
他大声对着手机叫嚷起来——“你们要是今天不来开家长会,以后也不用管我了!你们有姐姐就够了!以后你们就和别人说,你家就有一个独生女,叫戴凤凰!”
杨心跃:……戴麒麟的孪生姐姐叫戴凤凰?他爸妈怎么这么会取名啊。
“我?!从今往后我就不是你儿子了,等我一满十八岁我就去改名,我……我不要当什么麒麟了,我要当……我要当戴小狗!!”
“汪汪汪!”
原本悲痛欲绝的气氛瞬间破灭了,杨心跃整张脸扭曲着,拼命憋住笑意;再看旁边的钟可,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生怕泄露一点声音。
他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眼镜儿这么逗啊,上一秒听得她都要落泪了,下一秒就把她逗得差点笑出声来。
“戴小狗”要是出道当谐星的话,她绝对去捧场,给老铁刷二十个深水炸弹!
戴麒麟出了一口恶气,气呼呼的挂了电话,走出储藏室时还在自顾自的汪汪着,像是在同自己说话。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大门合上,屋内重归黑暗,杨心跃终于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一口气把刚刚欠的笑声全都补齐了。
女孩的笑声清脆悦耳,即使是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笑到头帘都翻起来、扁桃体都看得见,也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她的笑极富感染力,笑着笑着就倒在了钟可身上,推着他一起笑。
钟可笑了半天,也不知是在笑“戴小狗”还是在笑怀中的她了。
两人笑到浑身脱力,变成了“叠叠乐”,这样误打误撞的,居然把刚刚那点旖旎心思都笑散了。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刚刚突然熄灭的手机灯光,一瞬间,差点过界的两人再一次退到了应有的界线里。
钟可心里有八分可惜,剩下两分则是庆幸——若是当时真的亲下去了,他就再也不能以“朋友”身份待在她身边了。
杨心跃扶着酸软的肚子从钟可身上爬起来,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行了,别笑了,刚才戴麒麟都说了,家长都到了,咱们赶快把椅子搬出去吧。”
钟可赶忙爬起来,与杨心跃一人拿了几把椅子,匆匆离开了储藏室。
……
十分钟后,袁筱奉数学老师之命,来储藏室找教具。
屋里昏暗一片,只能借助手机自带的电筒。
一束灯光穿透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