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
「不知道?」我微微抬高了声音,周围的大臣们都看向我,我也只当看不到。从凌关到京城,不过五六天的道路,这样一个不知道下来……我不敢再想下去,蛮族现在就出现在城门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来报讯的人早已身受重伤,到了兵部,告知消息之后就已经不行了……」方通安的声音低沉,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悲愤之气,「不过兵部的人估计,看他的行程,总还能有三天以上的时间。」
这么说还有时间。我略略松了一口气,方通安却突然直直地瞪向我身后,表情怪异之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也跟着愣了一下——只见本该是在狱中的沈静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宫门口,衣衫华贵,表情镇静,好像昨夜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天经地义我就不该抓他一样。
他凭什么会这么笃定?
我起眼睛,以沈静的势力,他能逃出大狱并不稀奇,但是他应该也知道,这样一来他就是逃犯的身份,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再把他抓回去,以一个一心一意想当皇帝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现在周围又都是我的人手,一声令下,已足以将他置于死地……可惜,这一点点的兵力,却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蛮族……
沈静直接就向我走了过来,说话的口气像是跟我相交多年的老友一样,眼中虽然满含算计,那抹奇怪的神色倒是不见了。
「楚寒,我本来还在担心你余毒未清,现在看到你没有事,我也就放心了。」
「七王爷毒药厉害,解药自然也很有效。」
勉强分出一半心思给他,看他要做什么,我暂时倒不急着抓他。这个人机关算尽,到处又都有他的人手,我不信蛮族破凌关这样的大事他会一点都不知道。
沈季沈宗已死,朝堂上还能站出来的皇子也只有沈渊沈静两个人,沈渊的为人和能力如何,我都是不知道,而且总有一种感觉,他是跟沈静站在一个阵线上的,对于沈静,我偏又是深恶痛绝。
沈静面容一整,突然显得义正辞严:「楚寒,你可知道,蛮族已入凌关,不日即将入京?」
「刚刚得知。」
「那么你就该明白,国家存亡,匹夫有责,大敌当前,你我真不应该再自相残杀了!只有合力守城,城中百姓才可能无忧!不然的话……后果会如何,想必你也会很清楚。」
「唔……」合情合理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只让人觉得有说不出来的刺耳,任他舌灿莲花,我也无法把沈静当成一个忧国忧民的圣人来看,趁火打劫倒还更有可能一点。北方的天空晴朗,一碧如洗,偶尔飘着一丝丝的云彩,倒像是美女脸上的轻纱,山青水碧,那里的山水可是已经染上了其它的颜色?收回视线,我淡淡的说道:「沈静,我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但是江山毕竟是你们沈家的,与我楚寒无关,如果你想着要利用我,那你就是打错算盘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当真还要跟我作对?」
「你可以试试看。」接下来他大概又要祭出剑琴了。
「那么剑琴的命可能就要折在你手里啦。」
「……」
「……」
原来我已如此了解沈静。
「这种混乱的时候,我连自己能不能保全都没有把握,哪里还有时间来理你这千篇一律的杀手锏!」
不是不着急,也不是真能放得下,但是他已经知道了我太多的弱点,趁此机会扭转一下,也是好的。而且……我深恨他,也不相信他!
视人命如草芥,不声不响就杀死亲生兄弟的人,又怎会作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
左手打了个暗号,立在两边的大内侍卫们开始不着痕迹地一点点移了过来,沈静却是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楚寒,我是诚心诚意想要跟你合作,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我充耳不闻,完全不再理他。
「……唉,看来你真是铁石心肠,什么都不想管了,就算是父皇就此迁都,想必你也不会在乎……」
「迁都!?」
「正是。」
明知是他在引我上钩,我仍是不由自主地吃了一惊,所谓迁都,换个名称就是逃亡。逃走容易,回来难,京师繁华之地,人口密集之城,就这么拱手让人,不仅财产上损失巨大,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也是没有人能够算得出来的。
沈刚真会这么做?还是沈静只是在危言耸听?
……当此危急局势之下,迁都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城中无兵无将,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最怕的也就是一个死字……我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