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他手有伤,一把夺过了药碗,也不顾那汤药甘苦,一股脑儿全都喝了下去。
她喝药的时候,好像隐约听见顾琅景愉悦的笑声,好像还掺杂着一句话。
“琬琬,孤喜欢你。”
她皱着眉,放下了碗。
伸出粉嫩小巧的舌头吐了吐,缓解齿间的苦味,问,“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
顾琅景从旁边的桌上捡了一小块蜜饯,塞进了她口中,指尖触碰到她温软的唇瓣,惹得他身子一颤。
他故意按了一下,结果那厢竟直接咬了下来,痛的他顿时松了开。
小姑娘牙尖嘴的,会咬人了?
窗外怡人夜色,蛐蛐叫声此起彼伏,小风顺着窗缝钻了进来,明琬缩了缩身子,有些凉。
顾琅景眯眼,咬牙霍霍,“小丫头,你也就咬我能耐。”
明琬瞪了他一眼,表示并不认可。
“话说回来,最初我以为陈柳就嫉恨我才会对你下手。”他顿了顿,眸色锐利,“可我发现,这背后似乎还有别的人在插手。”
明琬讶异,“会是谁呢?”
“你的妹妹,甄明瑶。”
“陈柳确实说过,他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明琬神情有些凝重。
脑海中有些画面似乎有了归集可寻。
从前甄明瑶说她若嫁出去,小心天高皇帝远,弄死自己。
她只当狠话听,却没想到,一样大的年纪,她真的能下得了手。
顾琅景摸了摸她白皙小巧的耳垂,继续道,“她自然不认识,但是宁乐郡主认识。楚琏在陈柳的怀中发现了一封信,甄明瑶她们出了一千两银子,让他下手。”
他冷哼,一千两就想要他放在心尖上爱重的人性命,不知好歹。
明琬咬唇,前世赵夫人利用丁氏害死自己,这辈子,甄明瑶又买凶对她下手。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她心中隐隐泛起了恨意。
不想再忍了。
明琬垂下头,灯火在她发前打下一片阴影,教人看不清眼神,只看得出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好像一碰就会碎。
顾琅景看着心疼,伸出左手轻轻的揽过她瘦弱的肩膀,下颌抵在她发间,轻声安抚,“琬琬,别。孤在呢,一直在这。”
下方传来了低低的呜咽,不一会儿就脆生生的哭了出来。
好似迷途的困兽,找不到方向,兀自舔尾可怜。
顾琅景俯首,他看见自己的腰身缠上了一双细嫩无节的手,紧紧的攥着。
“呜——她们,她们太欺负人了……”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他怜惜的擦掉了她脸颊的泪,见她两个眼睛湿湿的,就连鼻尖也红了一片,好像膳房师傅手中的胡萝卜头。
他扶正明琬,神色无比认真道,“琬琬,从今天起,你给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谁打你,你就打回去。谁欺负了你,你就十倍还回去。你做不到的,孤替你做主。”
“听明白了?”
明琬眼里噙着泪,沉默了良久,轻轻点头。
后来她哭腾的累了,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顾琅景细心的替她掖好了被子,望着她干净乖巧的睡容,到底没忍住。
轻轻在她额间啄了一个吻。
小丫头,迟早要你睡在东宫,下不来床。
*
翌日清早,曦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柔和了不少,外头隐约传来宫人们的耳语。
明琬醒时顾琅景早就没了踪影。
她起身,瞧见精美华廊下,长乐公主坐着,旁边站着两个拿着膳盒的宫女。
四目相对,长乐眨了眨眼,里头冒着一丝狡黠的光。
“嫂子,你醒了。”
明琬瞥了眼地下的宫人,急忙将手比在唇间,“公主,你又乱叫。太子殿下他有侧妃的。”
顾眠芊“嘁”了一声,“怕什么,这是未央宫,就是兰月进来,也得给本殿下伏着。”
“而且——”顾眠芊想起了兰月,不屑一笑,“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倒贴的花瓶。”
从前她不怎么关注那位兰侧妃,可经历了昨晚,想到那人缠在唇齿的那个吻。她小心翼翼道,“为什么这样说?”
顾眠芊坐在床对面的桌前,娓娓道,“兰月自小进宫时见了哥哥一面,就一直惦记。及笄后,更是央求兰将军跟父皇说,愿把兰家的兵符交给上来,只求让兰月进东宫。”
明琬咬唇,顾琅景好像说过,兰月对他用了何种手段才嫁进来的。
“兰将军战功赫赫,威信极高。就是他不送,父皇也会找理由架空他的权势。所以,他不仅卖了个人情,还成全了自己闺女。有兵符拖着,父皇不可能拒绝。”
“可是哥哥不愿啊。”顾眠芊叹了口气,生在皇族,她太了解婚事不能做主的感觉了。
这也是她迟迟不与兰绍说破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