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碎花瓶,花瓶里的水流了满地板都是。
“程秋亦,你怎么了?”程秋亦一向是小心谨慎的人,又有功夫底子,怎么好端端把花瓶打碎了。
“没什么,不小心撞倒了瓶子。”程秋亦收拾干净地上的碎玻璃,起身时微微有些晃悠,不过立刻就稳了下来。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程秋亦笑着岔开话题,“舒晗,原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嘛,这我就放心了。”
柳舒晗对她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重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她进去之后,程秋亦才扶着额角勉强挨着沙发沿坐下。她方才眼前有一瞬间的失明,大概三四秒,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是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程秋亦的头受到撞击,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血块压迫着神经,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医生在第二天就建议她立刻手术,只是那天柳舒晗刚和她提分手,程秋亦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挽回柳舒晗,手术的事暂且搁置了。
她和柳舒晗撒娇说头痛,半真半假,柳舒晗只当她是开玩笑,却不知这是个玩笑,也是个真事。
程秋亦和医生商量了一下,把手术定在下周一,想着这之前先把柳舒晗挽回来再说,只是她没想到这后遗症发作得这么频繁。
可不能让柳舒晗知道了,不然她又得急死,程秋亦想。
柳舒晗这几天是请了假打算好好陪陪她父母的,却被程秋亦半途弄了回来,她左右无事,干脆销了假跑去上班。
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前台工作人员就通知她,有个大美女要见她。
柳舒晗以为是程秋亦闲着没事来骚扰自己,烦躁道:“随便找个理由打发她走。”
“可是……”
“可是什么?”
袁英站在前台小姐边上,对着听筒嚷道:“柳舒晗,我是袁英,来跟你负荆请罪来了——”
袁英是客,总不好不给她面子,柳舒晗泄了气:“让她进来吧。”
“柳舒晗,你如今也是有谱的人了啊?见你一面真不容易。”袁英和柳舒晗上次见到的感觉大不一样,身上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散了干净,画了个艳丽明亮的妆,蹬着高跟鞋站在柳舒晗对面居高临下看着她。
柳舒晗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头发丝都是紧绷的。
“请……请坐……”柳舒晗吞了口唾沫,狗腿地替袁英拉开对面的椅子。
袁英也不跟她客气,高傲地坐下,下巴抬的高高的,双腿交叠的翘起二郎腿,指尖夹起一根香烟,懒洋洋地问,“你介意我抽烟吗?”
“不介意不介意!”柳舒晗连连摇头。
袁英笑了,睨着她道:“你很怕我。”
废话,您这跟要来抢劫的土匪头子似的,我能不怕吗?柳舒晗腹诽,脸上还是堆着笑,“看袁小姐说的,您这么漂亮,我喜欢您还来不及呢。”谁能喜欢上你才是有鬼了。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袁英放下手中的烟,终于绷不住高傲的表情,捂着嘴在椅子里笑得打滚:“柳舒晗,你比程秋亦好玩多了。”
感情您是玩腻了程秋亦来玩我了呗?柳舒晗苦哈哈地求饶:“袁小姐,您有什么事直说成么?”
“你是下定决心要和程秋亦分手了?”袁英冷不丁问。
柳舒晗低着头把玩手里的原子笔,“是。”
“太好了!”袁英笑眯眯地捏捏柳舒晗的脸蛋,“谢谢你舒晗!这样我就能追求秋亦啦!舒晗,你真是个大好人!”
“你……”柳舒晗措手不及,“可程秋亦说……”
“她从前心里眼里只有你,我没有机会,现在你这么坚决,想必她迟早要死心的,到时候我的机会还愁没有么?”
看,程秋亦和袁英果然有一腿。柳舒晗愤愤地想,程秋亦就是个骗子,什么挚交什么好友,两个美女之间从来就没有纯粹的友谊!
她双手环在胸前不自在地转过脸去,“我和她没关系了,这种事不用跟我说。”程秋亦,你要敢和别的女人勾搭上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这两个人,一个什么都不说,一个就爱胡思乱想,真当拍偶像剧呢?不出事才怪。
袁英直起身端坐,神色严肃起来,“柳舒晗,你知道我和程秋亦在哪认识的吗?”
“不是a国么?”
“是a国,在a国的医院里。她是我抑郁症的病友。”
柳舒晗震惊,“抑郁症?”程秋亦从没跟她提起过抑郁症,这么大的病,程秋亦居然从没和她说过!?
“对。”袁英回忆道,“我和她认识的时候是她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开始导致厌食和自毁倾向。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吐到最后只能吐胃液,最后只能长期用营养针吊着。她最瘦的时候体重只有四十公斤,你能想象么?手上只有一层皱巴巴的皮,就像八十多岁的老人。”
“她时常陷入昏迷,精神也开始不正常,到最后几乎谁都不认识,就这样她嘴里还念叨着一个人,柳舒晗,你猜这个人是谁?”
“我看过她在半夜里大喊大叫,也看过她拿头撞墙,一下一下砰砰的响,最后医生给她的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她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跟我说起你。”袁英的烟瘾大,终于忍不住点起手里的烟,叼在嘴里陶醉地吸了一口,“她说你傻乎乎的,说你悄悄藏起她的考卷,说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帮她带早饭。她说她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