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太医听说是恬裕,明白是郡主才能用的名字,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尊敬:“不是枯荆,是苦净。这草原是用来刺激味觉的,但也有驱疫消火的作用。”
扈小甜哦了一声道:“若是枯荆草,我倒是用过,而且大约也还能找到。”太后听了这话关切道:“到底是枯荆,还是苦净。”
为首的太医原是太医院之首,坚持道:“是苦净草没错。臣以多年医龄担保。”扈小甜心里有些纳闷。她仔细盯着众太医的神情,发现他们都眉头紧锁,似乎在保守什么秘密。其中更是有一个年轻的太医,握着拳头噘着嘴。
扈小甜一把把那个年轻太医拽到前面道:“你来说,到底是什么草。”那年轻太医一愣,瞧了太医院那院首一眼,眼神立刻变得小心翼翼,说道:“院首大人说得没错,的确是苦净草。”
“医者仁心,自然是不能说谎的。若是连药草的名字都敢隐瞒,那还谈何救人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扈小甜窥着那人道。
见小太医犹豫,太后娘娘适时的补了一句道:“当着哀家的面,若是撒谎,便是打死也不为过。”
那小太医这才连连叩首道:“回禀太后娘娘,微臣学医的时候,是一个土大夫交的,说起有几种草是神药。其中一味便是枯荆草,并不是苦净草。不过,不过想来,这药草的名字许是因为各地域不同,而有所不同吧。”
太后娘娘瞥了那院首一眼,冷声道:“如今你们的差当得越发好了,一棵药草都敢说出两种名字来。”
那院首含恨看了小太医一眼,坚持道:“臣有罪。许是不同的医士有地方口音,导致这药草名字不同。想来,苦净草便是枯荆草。”
景贵嫔心里留了个念头,扈小甜却顾不得太多,赶紧求道:“太后娘娘,儿臣知道谁的手里可能有枯荆草。”
太后娘娘哦了一声道:“你知道?是一定会有,还是可能会有。若是真有,能断定就是真的枯荆草吗?”
景贵嫔适时说道:“太后娘娘,毕竟人命要紧,不管真有还是假有,且试一试才好。至于药草真假,太医院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会有事的。”
太后看了扈小甜一眼,见她脸上确有几分底气,于是点头道:“好。你说吧,谁手里有苦荆草,哀家这就下懿旨传他进宫。”
扈小甜斩钉截铁说道:“南郡,南绵镇,神医杜俊。”
南绵镇里,正在清点药草的杜俊,此刻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似乎被什么人盯上了一般。“老爷,怎么了?”一个小伙计问道。
“没事,可能是穿少了。我去屋里加件衣裳,你们先忙着。”杜俊随口说道。说完话,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火热的太阳挂在空中,杜俊却依然觉得有些寒冷。直到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杜俊才明白这寒意的来源。门后,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子猛地架在杜俊的脖子上,接着才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你是,邱茵?”杜俊认出了来人。
“少废话,你把苦荆草给我,我就放了你。否则,我一刀切断你的脖颈。”邱茵说道。
杜俊原本就是没有武功的柔软男子,此刻见到刀子颇有些慌神。他强自镇定下来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要什么药草,我给你就是了。”
邱茵却不肯把刀子移开,只是逼迫道:“我和你们这群人没什么话好好说。你只管把药草给我,我们便各走各路。”
杜俊犹豫道:“若是旁的药草,我一定不会犹豫。可这苦荆草一共我就有两棵。一棵给小甜治病用了,另一棵我还要留着。”
“别跟我提扈小甜。你只说,要命还是要药草。”邱茵一急,手里的刀子竟有些划破杜俊的脖颈。
“好。我给你药草。反正,你也是要拿它去救人的。只要能救人,我杜俊就算无愧于心。”说着,他指着床榻道:“下面有个药箱,里面有三个格子。第一层格子里面的药草就是。”
邱茵的嘴角微微扯动,“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吗?你说第一层格子里面的药草是枯荆草,我觉得恐怕不是。”
邱茵扯着杜俊的衣领,推动他上前道:“你把三个格子都给我打开。”杜俊答应着做了。
邱茵一瞧,只见第一层格子里是一棵翠绿的药草,一点没有干枯的意思。而第二层或第三层里面却分别装着两棵枯黄的药草。
邱茵一笑,伸出左手从后两层里面拿走了两棵药草,都放进了怀里。“你是医士,我不想杀你。你滚吧。”
杜俊只觉邱茵的手一松,然后自己便被推出了屋里。他抬头见院落里自己的伙计都在,赶紧吩咐道:“快,屋里有人,别让她跑了。”
众伙计听言赶紧往屋里进,可那门紧锁着,他们只能猛足了劲撞门。等到门开的时候,屋里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扇对着后街的窗户半遮半掩。
“掌柜的,您屋里进贼了?丢什么了?您有没有事?”众伙计见追不到人,赶快回来围住杜俊道。
杜俊一笑,举起手里翠绿的药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