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而行有什么原因结果。”楚白回道。老道沉吟片刻,笑道:“道法自然,世间确是有很多事情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原因,歌儿败的值得,老道这有一纸‘千里行’,远离这里的是非,无名太好,修道二百年,我方才悟得,只恨此身难逃出这万丈红尘,他们武人的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修士的大道何尝风云变幻由不得己。”老道化作一缕飞烟,一纸道符半空如叶摇曳落下。
楚白抬指,风将道符吹在掌心,上有文字“遁”,用通俗易懂的解释,一种逃跑用的法术,能够封为“道君”以后才有能力制作的道符,按照品级,有百里与千里两种,上万里的遁符是真仙方能悟得的玄妙法术。
一纸千里行,凝聚施法者的心血,通灵天地间,是非常珍贵的宝物,楚白收起道符,没有因为老修士的提醒离开,适才要是有一丝的恐惧流露,那摇曳成暗器夺命的梧桐落叶要去的将不是墙外尾随人的性命。他杀人灭口的目的不难猜测,众妙门内的道君在地方地位仅次城主,不受官家的调遣,会听他们的请求诛魔镇妖,守一方安全,这样的人通常不再理会俗世间的明争暗斗,可是他为歌舒夜找到楚白,目的是为要化解去歌舒夜心中一丝不甘心的执念,解决的方法唯有楚白一死。可偏偏楚白不论心境或是修为不是他一时间能够拿下的。此中种种楚白心知肚明,也不想与老人多说,离了梧桐树,来到庙宇的大殿,春木神像倾倒在地,曾经香火鼎盛,而今无人问津,是谁建立这座庙宇,不曾留下名姓,岁月万古悠悠,太多人事尽归无有。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一场轮回最终尘归尘,土归土,大道无情,恒古如此,可是人者多情,想要留得住的仿若指尖沙。
楚白走出春木神庙,破墙外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全是被老道君一叶封喉,他们没有狰狞的死相,叶子快到他们来不及感受到痛苦,这是养器通灵修士才能拥有的手段,眼观八方的是武者,意念通晓四周,不见其人,却是逃难他的寻觅的是修士。连夜城中家族良多,天才不少,修道的大能多如繁星,多少双眼睛在窥视,楚白取出“千里行”,只有这样的法术才能真正的躲过他们的追踪,然而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正是老道君想看到的。一念至此楚白越发觉得众妙门贵为“修道圣地”,广设天下,门内的修士本该严于律己,只是光阴流转,岁月匆匆,当年那些创立众妙门的先圣已去,如今执掌它们的后来者抵不过滚滚红尘的大浪,或者被动或者主动的随波逐流。
“天下太平。”众妙门信仰的老祖道皇天君如是说。简单的四个字,却是承载了太多的念想。
楚白最后看眼他们,一指雷光分作二十七道流火,凌空似龙,飞向连夜城二十七个大小世家。
居首的官家王氏一族集聚府邸主厅,满座皆是文人武将,流火在王家官邸的上空飞逝,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本是扣指要行法术的某个修士眉头舒展,向居中坐下的老者恭敬道:“这小子胆敢狂妄至此,他杀掉我们派出的探子,又施法告诉我们是几个意思,他们这些隐修心性难测,杀人最是不讲道理,行事亦是寻常人不能够揣度,不如派出高手将他当场毙命。”
“歌舒夜修道百余年败在他剑下,这人的来历不会寻常,我们需要万分小心的对待,若是引出避世已久的老怪物,一场腥风血雨总是难免,江湖仇杀恩怨难了,你们修道人的爱恨何尝不是纠葛不休,老道君既然说他可能与奎山的妖族有牵扯,再没有彻底弄清楚他们的想法以前我们本该不去打草惊蛇的。”王建言微微沉吟,喝了口香茗,又道“不过人若真的是他杀的,他拿走的总要还回来,我们王家随太祖起兵,建功立业,四百余年世代镇守北境,东方十二国如今生乱,战事一起势必波及我们,西部小蛮六州近来也是不够安分,我们不能在这样关键时刻失去威信,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只怕会惹来无穷麻烦,要是龙风在此我必安心。”
王建言习武百年,早已迈入以武入道境界,虽然年过百岁,比起在座的许多年轻武将,勇猛更胜他们,他一双虎目扫视众人,已经有青衫磊落的谋士出言道:“何不去请雨山的雁老前辈,若是这个小子师从名师,他们这些隐修护短,只怕惹了小的,引出大的。而雁老无影刀连夜境内鲜有敌手,纵观我大华要非修道至养器通灵,能够御物化形的境界,寻常的修士根本不会是他的敌手,有老前辈坐镇再有何惧。等龙风将军领兵东回,大人便可高枕无忧。”
“子游不曾修道,不清楚请神容易送神难,雁老固然欠我们官家人情,可要将他迎入连夜城中,不知道又该以怎样的方式请他离去,要是解决掉了那个隐修,却得罪了雁老,我们何尝不是自找麻烦。”坐在孙子游左手的谋士年纪比他稍大,一身白衣眉目俊秀,未等回话,又道:“现在耽误之急应是查清楚这人为何施法,如果他们来报说的不假,乾隐觉得他不是像会轻易出手伤人性命的隐修,此中种种需要谋定后动,我愿亲自去往一看究竟。”
王建言闻言笑道:“你要亲自去往只怕是为看他的剑术是否真的了得,你同歌舒夜比剑四十载各有胜负,任谁也不能相信一个三十未到的年轻隐修能够一剑封杀歌舒夜的全部舒夜位居十二判官之首,修为虽不是他们中最为厉害的,终究非等闲之辈,算得英州境内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