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确实很像黑色,要是忽略掉那些流藤纹,还算相当庄重的衣服,但仔细看又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总穿黑色死气沉沉的,况且你现在把头发减短了,刚好换个形象呀。”
说话间,文旧颜已经不顾岂萧的抗议替她换上了新衣服。
“你去照照镜子,看喜不喜欢。”文旧颜轻笑,顾不得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又钻进衣帽间为她找鞋。
“旧颜”
岂萧张嘴想说些什么,双唇嗡动几下,终是没说出来——既然是她希望,那就这样吧。
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欢。
七年中,岂萧的所有衣服几乎都是文旧颜亲手置备的。
她迁就着她的喜好,在最难挑选的黑色中精心寻找唯一的玄黑布料,由于成衣中这种颜色很少,所以每一季的新衣都会让文旧颜费尽心思。
她配合着她的喜好,在所有颜色中选择了酒红色作为工装之外的着装主色调,这样的两种颜色在一起,即不会太引人注目又不会产生所谓“乱色”。全然不像有些女人那样,把身边人当成陪衬物,半点不知“和谐”为何物。
重要的是她喜欢。现在能多满足她一些就多尽点心,省得临了遗憾。
“喜欢吗?”
“喜欢。”
岂萧痴痴看着正在为自己系鞋带的文旧颜,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句:百年修一回同船渡,五百年修一次相逢笑,千年修一段夫妻缘。
那么自己是修了多少年呢?
“伦机长马上就到了,你上去拿刀吧。”
“嗯,你做饭的时候当心,别烫到,切到,碰到手。”
“行了行了,霍总裁,你用不用这样诅咒我的手呀?”
待到岂萧拿了囚鬼下楼来,又被文旧颜拦住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了两遍才满意地掂起脚尖拍拍岂萧的头:“去吧。再不去我女儿该闹了。”
岂萧已经二十二岁,但身高还在不断上窜。当年还像个孩子一样跟在文旧颜身边的她,现在俨然高出文旧颜大半个头,也再不是文旧颜俯下身子去摸她的脑袋了。
“为什么你无论做什么动作,只要碰到我,都会让我想要你?”说完,她搂住文旧颜的腰拉她靠近,在那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吻了两下:“趁小鬼不在,多挣一点是一点。”
这下有人不满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推开她,扳着她的身子往另一个方向:“说得好像安姿在的时候你有多收敛似的。走走走,快走,天冷,冻坏我女儿我要你赔!”
“赔?不可能!哈哈哈哈”
岂萧大笑着逃跑,跳下玄关的时候还不忘补一句:“要赔也是得你生啊。”
《拔出栽种的也有时》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旧颜的朋友已经把整个庭院布置得像庙会现场。
大红色的酒灯笼高高悬挂在每棵树上,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但触目之木都已经被映红,就连旧颜最得意的弧形大门边也被沾上了喜气洋洋的春联,虽说有些败坏巴洛克风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却足足激起了我对大汉族民俗的兴趣。
更过分的是,她们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演奏八音乐的古乐乐队,在文家的欧式庭院里摆开阵势,大有颠覆东西方文化界限的倾向。
怕安姿踩到地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干脆让她坐在我肩膀上,“扛”着她推开那扇粘着尉迟恭和秦琼两个门神的东西。
正对门的古董钟指向四点,屋里却半个人都没有,虽然被过热的暖气烘得眼前黑了一阵,但直觉告诉我,情况异常。
为什么外面那么热闹,屋里却空空?
旧颜若是出门,门口的守卫必定会告诉我。
停车场里那么多正在等待自家小姐少爷的车子和保镖都不是吃白饭的,只要他们离开文家的保卫范围,这些家伙都会紧紧跟随。
是的,除了屋里,哪里都正常。
那到底出了什么事。旧颜呢?
啪!
爆破声。
我立刻环手揽住安姿,框空握上刀鞘口,后退一大步抵住了用于承重屋体的罗马柱——有了它,就是大口径狙击枪都难奈我何。
不过刚才那声,不像枪声。
我对安姿比了个“嘘”的手势,同时也安慰地朝她笑了笑,只是明显的,她对这个笑容极不受用,居然相当鄙夷地撇过脸去亲她的跳跳虎。
一个似是塑料撞击钢铁的轻响从楼上传来,虽然微不可闻,但我还是听见了:这么短的距离狙击我,还用得着上望远镜瞄准灯吗?
“不!不要!”
旧颜!
她从不尖叫,多大的场面下都没有,现在,我却仅能从那声音的结尾处分辨出是她的声音来。
再顾不得许多,我马上转身撤出柱子的掩护,正要冲上楼去,不料视线所及竟陡然是个疾速向我袭来的庞然大物。
深色,圆形,约八寸。
我能观察到的就那么多了,搜集这些资料的时间里,囚鬼已经出鞘。
因为拿不准它究竟是具有爆炸性还是毒性,为了小鬼的安全,我只好转腕,用弧形削刀改变它的方向,尽量把它往高处挑,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逃出它的杀伤范围。
“小小。”
就在我鞋尖接触地面刹那,安姿猛然在我肩上一个借力跳到了数米外,速度快得连我都看不清。“红年糕!”
什么?红年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种武器?
我飞身向前揽住安姿,将她的身体重心压到了普通爆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