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元钧披上侍卫递来的披风,将肩上翻露的地方掩好,狠着眼睛下令:“追——!”
一行人追至后巷,耳听夜风中传来几声猫叫,各个倒转方向,往巷内悄然探去。
段崇循声与裴、杨二人汇合,奈何也引来追上的守卫,前路已被堵截,若真杀出去伤及他人性命,此事必将闹得满城风雨。
正是触而即发之际,裴云英肩膀上忽地搭上一只手,惊得他反手就将扇中剑抽出,逼向来者。
“是我。”
前路的守卫听见黑暗中传来脚步声,正离他们越来越近。为首之人怒喝一声:“出来!”
秀致的鞋面踏进火光所及的范围内,从暗处浮现出来的人是一名罗裙粉黛的姑娘,再往前走近一些,一干人才看清是郡主傅成璧。
“怎么了?”她先声夺人,乌眸在夜色中发亮,怀中还抱着一只圆滚滚的大猫。
守卫皆抱拳行礼:“参见郡主。”
“你们在做甚么?”傅成璧再问。
“在搜捕一个潜入王府的歹人,不想惊扰了郡主。”为首的守卫抬了抬头,谨慎地问,“郡主怎么在这儿?”
“猫走丢了,就找到这里来了。”
李元钧刚刚跟上,长身立于巷前,眯起眼睛望向傅成璧。
傅成璧有些怯怯地对他点了下头,“睿王爷。”
“过来。”
口吻中的命令让傅成璧不敢违背,她抱着昭昭走到他的面前。李元钧看见她臂弯里的猫,轻蹙起眉,沉声道:“丢了就丢了,以后这么晚不许再出府。”
傅成璧装出些许委屈,说:“我没想昭昭会打扰到王府清净,请王爷恕罪。”
“不是因为你。”李元钧解释道,“是王府进了贼。”
“又进贼了?”傅成璧问着,昭昭在她怀中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元钧眉头皱得更深,“普通小贼而已。”
“姑娘……”玉壶提着灯笼走过来,见是李元钧,赶忙行了个礼,“拜见王爷。”
李元钧“恩”了一声,令玉壶平身。玉壶受了傅成璧一个眼神,忙说道:“昭昭找到了呀,怎么跑到王府来了?”
傅成璧对上李元钧的眼睛,轻声回道:“许是我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它循着气味找过来的。”
李元钧伸手帮她理了理鬓边儿凌乱的发,说:“夜深了,回去罢。”
教他触及的耳侧泛起一阵凉意,傅成璧缩了一下,小声说:“谢谢王爷。”
再朝他拜了一拜,傅成璧抱着猫,玉壶在前打上灯笼引路,往轿子方向走去。
傅成璧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就像刀尖对着背脊一样。她脸上煞白,可脚步放得慢悠悠的,作势逗了逗昭昭,就钻进一旁停着的轿子里。
直到那道视线消失,她才深深松下一口气。
傅成璧生怕李元钧起疑,会派人跟在后头,只得先打轿子回了府,等了半晌后才罩上一件黑色的风袍,从后院的小角门溜出来,往酒花儿巷走去。
傅成璧到段崇家中时,他们三人已经回来了。
杨世忠给她开得门,引着她坐下,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压压惊。杨世忠说:“刚刚多亏了你。……睿王爷没怀疑你罢?”
傅成璧摇摇头,“没有。我是真去找猫的,他怀疑也没用。”
“这么巧?”
“也不是巧,听裴大人说你们今晚要去睿王府,我怕真出甚么事,就带着玉壶和昭昭在王府附近逛着顽儿。结果没看住昭昭,就下轿子来找它,不想找到你们了。”
要是昭昭在,杨世忠肯定揉一把猫脑袋,平日真没有白疼了他,关键时刻还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傅成璧问:“怎么不见段大人和裴大人?”
“寄愁受了点轻伤,云英正给他上药呢。”
正说着,段崇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眼眸沉寒,如夜星一般。他看了一眼杨世忠,说:“你也回去罢。”
杨世忠一愣,看了一眼傅成璧,赶忙起身道:“行,我和云英就先回去了……那傅姑娘……?”
“有我在。”段崇说。
杨世忠和裴云英交换了个眼神,告过别后,很快离开了这里。
整个堂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旁燃起的烛台静静燃烧着,不时发出吡剥的微响。傅成璧望了他一会儿,见他极为顿滞地朝她伸出手来。
她轻轻笑了一下,乖巧地将手交给段崇。
段崇将傅成璧牵到怀中,轻轻抱住她细而软的腰肢,低声道:“成璧,你听我说……”
傅成璧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当中轻微的颤抖,于是轻抚着他的后背,道:“我听着呢。”
“以后离李元钧远一点,能有多远就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杨世忠:给大老爷鞠个躬。
昭昭:平身。要烟。
裴云英:递根烟,点上火。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