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典蒙目送马车一骑,车轮滚滚而去,有种小农阶级面对盛世时封建官僚仗势欺人的复杂情绪。
“你,”迪会理叹气,“要和他说什么?”
说什么?如蜜唇角勾勾,直直的注视迪会理,“你呢?你可有对当年那女子说什么?”从沧楼那里听全了典蒙抗婚史,不仅听全了,还多听了不少流传在民间宫中的八卦史,其中艳情的有,凄迷的有,诡秘的有,奇幻的有,如蜜只是好奇,那精的猴一样的典蒙,是因为什么蛮横抗争,抵死不从。
迪会理的脸居然红红,麦色的俊俏上染了红晕居然可以撩人,“哪里,”他说,“我哪里有同那女子讲了什么。”
掩着唇,如蜜低声的笑,这般可爱的人儿,也莫怪那猴精猴精的典蒙要专心致志,连虚应也不要。
虚应啊。
笑从唇边淡去。
“算人生、悲莫悲于轻别,最苦正欢娱,便分鸳侣。”
迪会理叹气未长。
“如蜜。”他说,“到了。”
好,备战。
提起长裙,搭手在迪会理的手腕上,淑女的踩在马凳上下车。
如蜜轻声说,很轻声的说,“迪,我在国宰府见过廷尉。”
原本打算把如蜜送到就等在楼下的迪会理一个激灵后,硬是跟在她身后进入那家茶楼。
真是要命,她就不能早一刻说,让他有些准备吗!
因为外貌上的特殊,所以,在如蜜进入茶楼雅座前,头上一直该着带面纱的帽子。
所以,在如蜜摘下帽子的同时,听到了毫不演示的不屑声。
想来也是,典蒙的介绍极其夸张,而想必这位英雄少年的廷尉也知道王女现在恩宠的是谁,肯答应见如蜜,大约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想见见这情敌,与如蜜的原因相同。
“如大人。”廷尉诚恳的打着招呼。
“大人。”如蜜也优雅的行礼。
“典大人说,您有事情要问我?”廷尉客气的说。
如蜜轻轻颔首,“听闻京城乃至真个千兰的安全都由廷尉大人一人保护,心仰慕之,恰因王上陛下吩咐,调查一起命案,又机会与大人见面,十分荣幸。”
一段话说的如蜜没食物的空腹几乎要泛酸。
而迪会理在一边也听的叹为观止,暗暗替典蒙侥幸,看来,如蜜对他还没用真枪实弹。
谈话简洁的进入正题,迪会理完全旁听。
“不然,”如蜜摇头,“尸首虽然已知是年轻女子的,棺木起钉却也未动过,”她说,“不妨大胆假设,”微微的眯起眼睛,“或许,那年轻女子与那老宫女本就是一人。”
迪会理以为如蜜完全打消了这念头,谁知道她却在这里再提出来,还是个刚刚知道的要命人物!
“如大人是说,易容?”廷尉到也没虚应打哈。
“廷尉大人说的易容,可是指换面?”如蜜轻轻摇一下纤长的手指,把责任全部推开,既然布修一干人等反应那么强烈,自然有强烈的理由,所以,如蜜干吗自己去涉险?
廷尉一怔,完全没想到自己被怎么绕进去了,“如大人……”
“可是换面却不是换人,”如蜜当看不见,“一个人总不能是凭空出现,具如蜜所知,那宫女的资料可是尽详尽细。”
“要想知道根底,还是要看那宫女入宫的资料,只可惜,宫女的资料都归内侍府管,我并无权参与。”廷尉学会小心翼翼的说话。
“廷尉大人都不能?”如蜜惊诧状,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或许会对她这表情信以为真,但是迪会理却看的好假。
点点头,廷尉说,“我确实无力涉及内侍,不知如大人可否参阅?”
幽幽的叹气一声,如蜜瘦泠泠的手臂搭起摆在桌上。
“内侍啊……”说的好向往,好无奈。
廷尉自觉扳回一成,嘴角咧了咧。
“不知道,”如蜜抬头,问的怯怯,却不掩饰眼中狡诈,举起的手上,捏着一根红红的细线,和她白皙的过分的手指十分相映成趣,“用这个可以去看吗?”
那红线下,拴这个青白交替的物件,奕奕的反光,正保持不了平衡,轻悠悠的摆动。
“不……不挡?!!!”廷尉大惊。
迪会理连苦哈哈的叹气都不能了,只觉得好无力啊。
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说!!捂在肚子里不会发霉吗!!!
“王上陛下赐给如蜜的。”如蜜得儿意的笑啊,笑意只在唇上,“廷尉大人现在是否与如蜜一同去往?”
廷尉的脸都青了,想他父辈跟随千兰王征战沙场,而自己又小心侍奉,更竭尽全力的保证着国内治安稳定,他,却将这“不挡”的玉佩赐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这女子还是他女儿的宠儿!
这女子的地位都到如此,廷尉决计不信王太子不知道!况且,这如蜜一直由那王太子的心腹迪会理陪着,既然这样!那王太子做主把王女嫁给自己干什么?!看他笑话?还是当他大头?!
亏他还沾沾自喜,妄图脱离那人掌控,借机一举夺名。
“那是自然。”廷尉在回答时,语气就变了,也是该变了,怕是一般气量的人,当面受此屈辱,语气都就变了。
很好,看样子这廷尉是心高气傲的咽不下这口气了,但看,他要和那面决裂。
就如蜜预测,大约是王太子吧。
而王女应就是他报复的工具了吧,所以他会照娶不误。
可是。
要看他有没有天分活到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