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上门讨说法。胡德铨也是气狠了打了他哥几下,谁知道人就没气了。这人是烧没了,不然还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没气的。嗐,不是我给胡德铨开脱,这人吧,还是太实诚了,又贪着拆迁多个人头好多拿补偿。”
其他的话,李所长不好再说。可众人也能猜出他的意思。一个傻子,在家里跌了一跤或者是吃东西噎死了之类,总有各种各样合情合理的死法。再隐晦一点,生了病锁在家里头不让治,发高烧烧死了也成。
从这层面讲,李所长说胡德铨实诚的确没加水分。只是财帛动人心,人死了,胡德铨却不愿意正常发葬,又心虚到烧了尸骨的地方祭奠,这才被人抓到了把柄。不然就说人跑了,一个傻子跑哪儿去了,天知道啊。
一行四人已经绕着砖窑留下的断砖碎石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其实今天已经距离两个姑娘过来拍照片好几天,中途又下过大雨,就算之前那个拖着大箱子的男人留下了什么痕迹,也早就掩埋得一干二净。
王汀一直轻轻地摸着手机壳子。看完了《大鱼海棠》的王小敏总算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它现在恨死了那个拖箱子的人。如果不是那个坏人的话,王汀怎么会将警察引到这里。如果没有警察追那个杀了哥哥的人,砖窑又怎么会塌了。砖窑不塌了的话,怎么会被拆掉呢!
这逻辑,王汀一时语塞,直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她连摸着手机壳催促王小敏继续呼喊其他固定资产的底气都虚了不少。然而王小敏是不会怪王汀的,它单纯的思维模式还想不到这么多。伤心欲绝的小手机只会尽心尽力地喊着:“喂,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们有没有谁上个礼拜天看到个穿着灰外套牛仔裤,拖着个那么大的箱子,大概比我旁边的旁边稍微丑一点的帅哥矮一点的男人啊?”
王汀本能地自觉非常对不起林奇。人家分明是个帅哥,结果到了王小敏的嘴巴里头,就又变成了丑一点的帅哥了。
周围静悄悄的,始终没有声音回复过来。王小敏叹了口气:“我们物品界实在太复杂了,语言多样性比你们人类也不差。要是跟你们人类一样有通用的英语就好了,这样沟通起来方便。”
王汀摸了摸王小敏挂着的手机坠,以示安抚。语言不通的多了去,它找不到其他固定资产也不是它的错。王汀跟着李所长,将周围的地界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适合藏尸的地方。
王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半截山。南城地处平原,山坡丘陵都少见。
李所长见她一直好奇地四处张望,笑着提了句:“你们这是晚来了十几年,以前度假山庄虽然没真正运行起来,地方倒是不错的。结果这么些年下来几度转手,都荒废了。”
林奇接了他的话:“能搞好的实在不多。这几年规定出来了,原本还不错的都愁生意做,何况是这种没能经营起来的呢。”
王汀心念一动,假装好奇的模样:“那度假山庄还有没有什么能玩的地方留下来了啊?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去逛逛。”
口袋里头的王小敏立刻激动起来:“啊啊啊,说不定度假山庄里头有固定资产呢!我们过去问问,肯定能有线索。太好了!我肯定是世界上第一台能破案的手机,请叫我福尔摩斯·敏。”
王汀差点儿没被自家手机给逗乐了。她很想纠正一下王小敏,它就是改名字也该改成敏·福尔摩斯。
李所长笑出了声,拿脚踩了踩底下,示意王汀:“囔,这儿就是景点。以往这边树特别多,里头还放养了兔子羊啊什么的,专门给人打猎用。快二十年过去了,现在什么也不剩了。”
他抬起手,遥遥地指了指对面:“那里,我那会儿才参加工作没多久呢。鱼塘啊,水上乐园啊,户外烧烤啊,真人cs什么的,一应俱全。到了周末的时候,多少豪车停在这边,热闹的很。我们那时候都说也别去南城看车展了,南城的豪车都在这儿了。现在啊,早没了,拆得差不多了。开发商都换了几道,什么都没了。”
李所长叹了口气,颇为惆怅的模样,开玩笑道:“那时候还传着说这边要大开发,我们都得涨工资了。结果我都工作快二十年了,还是这样。”
一行人都笑了。不谈工资还能好好聊天,一谈工资就是马不停蹄的忧伤了。周锡兵又给李所长递了根香烟,语气感慨地将话题又扯了回来:“这胡德铨也挺不容易的啊。”
李所长声音大了点儿:“可不是么。照我说,胡德铨算是够仁义的了。他爹妈也是造孽,生了个傻子就想再养一个脑袋瓜子正常的去帮衬。可农村上本来挣钱就不容易,家里穷,又有个傻子哥哥拖累着,他快四十岁才找了个外地老婆。本地姑娘哪个肯嫁给他啊。这个哥哥能跑能动,一个大活人真能绑着不让他动弹?嗐,也真是他爹妈造孽。”
四人将周边全部走了一遍。王小敏除了跟地下电缆搭上了话以外,没能找到其他固定资产。电缆有点儿不好意思,吭哧吭哧地表示它接下来一定留神,绝对不让手机失望。主要是它已经多年没跟谁有过交流了,所以它才过的浑浑噩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