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 王函拖着两个大行李箱, 跌跌撞撞赶过来:“姐, 你干嘛啊。我快跑断气了。”她手里的箱子晃荡了一下,摔在地上,拉杆砸到了王汀的脚。王函吓得连忙摸她姐的靴子:“痛不痛啊?我没注意。”
王汀灵机一动,赶紧指着江滩边的警务室催促妹妹:“快,你去报警。就说刚才有人,前面那个人偷偷拖走了你的箱子。”
王函莫名其妙:“没啊,姐,我就带了两个箱子过来。咱俩一块儿从小区出来的,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冬青树后面的男人已经拖着箱子沿着台阶旁边的斜坡往上走,箱身上那一抹暗色蹭到了水泥壁上,留下了一道暗色的痕迹。王汀微微眯了眯眼睛,吩咐妹妹:“你别管,照我说的去做。快点儿,马上去!”
阳光迎面照过来,有点儿刺眼。王函眨巴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完全不能理解她姐的举动。不过她比姐姐小了七岁,父母工作又忙,算是王汀一手养大的,对这个姐姐有种天然的盲从。尽管她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照她姐说的去做了。
妹妹一远离,王汀狂跳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她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往台阶上跑,眼睛故意不看那个拖箱子的男人,直到奔到最上面去。她才假装转头欣赏江景一般,只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男人。
这人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八往上走,今天身上穿着棉服,体型看上去要比之前那张照片里头臃肿一些。可是王汀觉得就是这个人,这大约是她学医八年接触人体多了以后形成的直觉。可惜大约是天冷想要避寒,又大约是想避人耳目,他戴着厚厚的口罩,帽檐也压得很低,完全看不清脸。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此时的形象与最初那张引起了一系列风波照片中的模样高度重合了。他拖着箱子的姿势,完全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王汀不是专业鉴证人员,无法从一个人的走路姿势等等各方面内容来判别他的身份。可这一回,她觉得自己没找错人。
男人渐渐走上了台阶,距离王汀越来越近。王汀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步,心跳得简直就要心肌过劳了。她微微吁了口气,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上去假装问个路,好让这男的停留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她精神过度紧张产生的错觉,王汀的眼睛刚落在男人身上,就觉得他头晃了一下,直接躲开了她的视线。这种躲闪的态度,让她愈发肯定此人必定有古怪。王汀大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约莫在距离男人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笑着问:“哎,麻烦问一声,现在几点了啊。”
她话音未落,男人直接不耐烦地撇过了脑袋,转身抬脚就往边上走。
王汀立刻追了过去:“哎,帮个忙啊。我没带手机,帮我看一下时间。帅哥,别这么见外啊。你看这边上也没旁人能问,麻烦你了。”
江滩上边是大马路,人流多了一些,王汀的胆子也肥了一点。男人脚步加快了,拖着箱子拼命朝前走,口中含混不清:“不知道。”他手歪了一下,拖着的箱子别到了花坛拐角上,一个轮子恰好卡在了缝隙中。
王汀立刻伸出手去帮忙:“我帮你拎箱子,你帮我看一眼时间吧。我这真是踩着点儿去坐车。”
她话音未落,男人直接一把将她推到边上,拖着箱子就要走。
王汀手一挥,直接抓下了他的口罩,顿时瞪大了眼睛:“小戴!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夹生。问你一声时间怎么了啊。”
她的脑海中翻滚着那天晚上听到的小戴跟于倩的对话,小戴说他已经做成了一笔生意,很快就有钱付首付买房子了。小戴大学专业是动物医学,他知道该怎么解剖尸体。小戴莫名其妙地诬陷她勾引他,想要跟于倩一块儿将她逼出职工宿舍。
王汀的脑子乱糟糟的,眼睁睁地看着小戴朝前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走时,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几步奔上前,冲着对方大喊大叫:“站住!你他妈的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跟于倩胡说八道什么了?我勾引你,对你有意思?麻烦您老人家去江边好好照照自己。谁给你的勇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小戴手忙脚乱地想要戴好口罩,不耐烦意图绕过王汀:“你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王汀一副被对方给气乐了的模样,指着他破口大骂,“有种你现在打电话给于倩,让她来当面对质!今天礼拜六,她有空!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直接说清楚了。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你多大的脸儿啊,需要我来勾引你!”
周围渐渐聚集起了看热闹的人,不少人对着王汀指指点点。王汀内心一片麻木,反正她也不要脸了,索性指着小戴示意大家看:“这人不要脸,赖在女职工宿舍不肯出去租房子住,还跟他女朋友撒谎说我勾引他,想把我给你赶走。大家伙儿都看看,就他这样的,倒贴我都不要,我还勾引他?”
旁边人发出一阵哄笑,小戴面红耳赤,冲着王汀喊:“你神经病啊,莫名其妙。走开,别耽误我正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内分泌失调,脑子有病!”
王汀直接一脚将箱子踹到了边上,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