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猎场正是狩猎时节,长公主殿下已经和齐侯爷去了东林猎场,郡主还是安心在此清修吧,奴婢告退。”景姑站起来,不轻不重丢下一句话,听在玉善的耳边却重如雷钧崩炸,皇姐不在皇宫,在东林猎场,唯一可能改变太后主意,也有能力救下沈画扇的人竟然不在京城内,那么谁还能救沈画扇。
沈画扇到第五日的时候有些着急了,她不知道玉善为何一直没有动静,便又拿出来最后一件,她爹曾经亲自给她打磨的平安玉,给了送饭的仆妇,这次还是只有两个字,濒死。
话才送出去,两个小太监过来打开了沈画扇的牢房,把她押了出去,一日两顿四个干馒头,谁也撑不住,沈画扇此时已经饿瘦了一圈,小脸蜡黄着,手脚也没什么力气,都挂在了那两人身上了。
这两个小太监拉着她却并没有到顶上去,而是七拐八拐到了一个暗室,暗室里有一个正座,端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头上的金冠金光闪闪,身上穿着也是极其富贵,面上冰冷,与端木瑾倒有三四分想象。
“奴婢拜见太后。”沈画扇被人放下直接踉跄摔在了地上,不过她还是顽强地正了正身子虚弱说道。
“你们都退下。”景姑站在一边吩咐把人带来的两个小太监,那两个小太监连忙退下去,把门也关上了。
沈画扇安静地跪着,她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只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浮沉着。
“你知道哀家为什么突然让人来抓你吗?”太后问。
沈画扇这几日也想过了,此时便坦然答道:“太后认为我是别有居心接近皇上,不管有没有居心,太后是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存在于皇上身边,所以在逼问我一番后,准备杀了我。”
“这只是其一。”太后此时轻笑一声,站起来慢慢走到沈画扇的跟前,伸手缓缓扣住沈画扇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叹道:“多么清秀的一张小脸啊。”
沈画扇无力说话,自己现在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跟清秀完全不沾边吧。
“不过也只是清秀罢了,怎么就让瑾儿看上了呢?”太后轻轻一叹。
沈画扇一个激灵,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
此时太后面上的妆容精致,一双杏子眼却恨不得像刀子一样在沈画扇身上戳几十个血窟窿,她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们以为哀家久居深宫,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的瑾儿那么高贵,岂是你一个叛臣遗孤能攀扯的?”
沈画扇身子抖动起来,太后知道她跟端木瑾的亲密关系,也知道她是沈家的子女,那么,一个爱子女的母亲,怎么允许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女子,一个重江山的太后,怎么允许一个叛臣的后代攀扯上她的一对儿女,所以,她必须要死,太后既然决定动手,那么肯定就能拦住所有的帮助,端木瑾不会,玉善也不会,没有人能够来救她。
“看在你曾经救过瑾儿的份上,哀家给你留个全尸,你安心去吧。冤也好,怨也好,只管来找哀家。“太后使了个颜色,景姑招手,身后来的是太后身边心腹的两个公公,他们手持白绫上前,迅速缠住沈画扇的脖子,然后狠厉往两边一拉,沈画扇的胸腔一下子收紧,她伸手扯住白绫,似乎想要拉开一道缝隙,可是几日都没有吃饱的她哪里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的对手,胸腔的空气被挤压得几乎没有,沈画扇睁大眼睛,双手无力松开,身子软软倒在地上,那两个太监看她倒了,连忙松开白绫,沈画扇双眼睁得奇大,好像是死不瞑目一样,看得那两个太监都不敢伸手过来看看她有没有死,不过死人肯定不会眨眼,活人怎么会不眨眼,谁也没有疑心这个。
太后看见沈画扇死不瞑目,也是觉得有些膈应,摆了摆手,“丢出去吧。”
☆、远逢
两个小太监拿了黑布裹住从内刑司送出来的尸体,他们是专门管这个的,内刑司的地牢里总会有人莫名其妙死,有的是自己活不下去畏罪自尽的,有的是上面不想留着,各种各样弄死的,这二人单做运尸的活计,每日挣个酒钱倒也自在。
暗夜里,月光细碎,落在人的脚下好像初秋的白霜一样,这二人琢磨着等会儿要去哪里喝酒,要不要找侍卫赌个钱花花,随意把尸体从小门扛了出去,往藏尸坑里一扔,甩手就走了。
月光下,只见这具尸体微微动了动手指,慢慢睁开了眼。
玉善听了景姑那日带有警告性的劝诫,心中一个劲打颤,紧接着又收到了御膳房后厨仆妇送来的话,玉善焦心的同时不忘又拿出银子把沈画扇打点仆妇的平安玉要回来,玉善同时还给了仆妇很多银子,让她以后传话不要再问沈画扇收东西。
这仆妇看玉善郡主给了自己这么多的银子,连连推辞不接受,玉善奇怪,追问下来,仆妇便说自己走得时候有小太监进到地牢里去提画扇,凡是牢里二次提审的要么是放出来,要么是死掉,所以沈画扇是不会再回到地牢了。
玉善一听,如同晴天霹雳,这些日子她一直小心翼翼呆着,也不知道该如何救沈画扇,眼下沈画扇送来了濒死的消息,自己还是束手无策,仆妇这边又说,沈画扇可能性命不保。
想着,陪自己打闹,教自己武功,一起出去偷吃,彼此斗气,嬉笑怒骂的人,这么些年只有沈画扇一个,在家中娘贵为王妃,却十分善妒,对待非她亲生的兄弟姐妹都十分刻薄,所以玉善从小就被灌输着,这些兄弟姐